元老院對克裡昂的限制很多。
不信任的同時,也表明另一件事。
他作為親王,軍隊統帥的權利,非常之大。
從自己的終端控制歎息之壁衛星鎖定地面目標,然後同時精準攻擊目標,隻用了不到五分鍾。
其中還有請求元老院批準,那邊核實情況的兩分鍾。
真正的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千景城因為光明之心的特殊能力,所有人都陷入一種強直中。
人話說就是大家都被數倍放慢了動作。
這極大方便了他的攻擊。
“屋裡還有倆啊救命!
”
一輪攻擊過後,衛星影像上已經沒有了敵人,但那頭的地球人還是非常崩潰地叫道。
“室內的沒法鎖定,能把他們引出來嗎。
”那邊的克裡昂機械地說道。
人腦和機器算法不同,他要接通這些機器,就得排除大腦裡沒用的想法,能控制自己用人話和陸秋聊天都算不錯了。
“他們有激光炮,西澤爾已經被轟廢了。
”而且她沒看錯的話,對方的手指似乎已經按下對準她的攻擊。
陸秋此時無比怨恨這個塔的蓋。
“努力試一下,歎息之壁依舊在搜索,我半小時就到。
”
半個小時,西澤爾都撐不到,讓她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陸秋算著時間,強直時間已經快要結束了。
哪怕外面帝大的人能趕過來幫忙,西澤爾跑過來都需要四分多鍾,那他們六七分鍾應該是要的,不暴血的話,十幾分鍾?
她掃了一眼周圍,石質的石雕裝飾明顯不是她想要的,這間屋裡最顯眼的東西就是她摸著的這個光明之心。
好中二的名字,感覺像通關以後某種象征意義的獎勵。
但實際上,這東西長得很像一個透明的魔方,能透過外殼看到裡面的機械部分。
雖然說是機械,但陸秋甚至隱隱能看到那堆晶體管還是別的什麽,跟有生命一樣在律動。
它斜插在操作台上,但所謂操作台除了放這玩意的槽,和調節強直時間的那個鈕,陸秋看不到任何東西。
西澤爾說這裡面應該有些東西可以幫她拖延時間。
所以她應該把光明之心拔下來朝那兩個人臉上丟過去嗎。
陸秋抓著光明之心試了試,確實不是完全固定在平台上的,她看好了激光炮的朝向,看著對方手臂擡動的幅度開始變大,投棒球一樣把光明之心抓了起來朝他們砸過去然後就地一滾。
不知道那些人知不知道聖血族的核破壞了就完蛋了,雖然西澤爾這個混球之前差點把她殺了,但她已經打回去,外加克裡昂也幫她殺了一次,就算扯平。
這次他是為了大家才死的,所以她也會遵守她的承諾。
光明之心被扔過去,那人本能調整槍口瞄準。
第一次攻擊被她躲過去,她在地上用力一躥,伸手要去夠西澤爾的核。
身後傳來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事急從權,她在內心默默向光明之心的主人道歉。
然而對方以逸待勞,第二次攻擊就很快襲來。
饒是她腎上腺素爆炸,也隻是堪堪躲過緻命一擊,那一炮傷到她大腿,她掃了一眼幾乎要暈過去,本來就不夠健壯的肌肉群少了一大半,她像個被啃了一口的薑餅娃娃。
比起聖血族,或者哪怕紅血族,陸秋對於痛覺的承受能力都沒那麽高。
這傷讓她腦子開始發昏。
時間真的過得很慢。
好在她拿到了西澤爾的核。
她把那充滿棘突的晶體抱在懷裡,朝著門口連滾帶爬跑過去。
但是失去了一部分肌肉,她很難調動大腿正常配合運動。
“這個不像聖血族,嚇人一跳。
”她聽到那兩人其中一個說道。
“她剛才幹嘛了?我怎麽完全沒看清就跑過來了。
”
“管她的,殺了吧,人質還有很多。
這個滿地亂竄,血弄得到處都是,太惡心了。
”
好疼啊,不過說不好到底頭更疼還是腿更疼。
她現在渾身濕噠噠的,有她自己的血,也有西澤爾的血。
某種誘人的氣味帶鉤一樣讓她分心,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哪怕隻剩一條腿,她還在地上努力爬著,出口就在眼前。
出去就能讓歎息之壁鎖定這兩個人,隻有五米。
隻有五米而已。
被激光炮貫穿的一瞬其實是不疼的,大概是大腦沒反應過來。
超強的能量帶來的熱量會瞬間把她的傷口邊緣燒焦,但依舊有血液洶湧而出。
脊椎的斷裂讓她瞬間對胸口以下失去控制力,完全撲倒在地上。
還好沒打腦子。
她最後的想法隻有這些。
……
知道這場比賽下午就會結束,克裡昂原本還打算去接她。
這屆有西澤爾,應該會結束得早一些。
所以他一直讓備著飛行器,結束手頭的事件就趕過去。
這下正好。
軍方的飛行器和民用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所以他們飛了幾個小時的路,他隻用二十分鍾。
他很忐忑,一直連著衛星,實時查看著千景城的模樣。
但光明之心所在高塔的出口始終沒一個人出來。
陸秋沒有,那些人也沒有。
但他很清楚,時間每過一秒,裡面的情況就會更糟糕。
“直接飛進去。
”看到千景城外圍,在歎息之壁的攻擊下,不該存在的那些家夥已經被肅清大半,剩下的事自然有緊跟而來的人手處理。
“觀測到高塔。
”駕駛員報告道。
其實不用他報告,克裡昂已經打開飛行器艙門。
駕駛員很熟練地降低高度,在離塔頂還有一段距離時,他就躍身而下,靠著慣性和重力加速度成功降落在入口附近。
那裡現在已經站了不少人,看他跳下來,給他讓了一片地方。
“親王殿下,殿下,秋在裡面,和那個貴族,還有襲擊者……我們之前遇到襲擊,但是剛才忽然有……”安妮塔擠了過來,前言不搭後語地訴說著。
克裡昂擡起一隻手,示意她停止。
“我知道。
”
面前的入口好像被什麽膜隔開了,看進去就像窺探深海一般,什麽都看不到。
“我們試過,進不去。
”看他把手放在那層膜上,安妮塔說道。
可非常怪異的,他的手就像沉入水中一樣,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