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桑公主回來了!
”
街市吵嚷起來,城門大開,民眾紛紛下跪。
南昭陽見此驚異著。
她原以為赤羅因尊崇自由而無此等規矩,因而她嫁與風賽川後無人相迎。
可眼前之景顯然並非如此。
酒樓上,宋榮正透過閣窗觀察。
“風搖桑和哈薩都回赤羅了,盛安那邊應該無多少兵將值守。
”
“三皇子想趁此?”宋榮收回視線,淺酌一口,“但我覺得並不妥。
”
南澤明搖搖頭,並不明白。
“赤羅勢力錯綜複雜,盛安還有您許多兄弟尚未有動作,三皇子不應趟此渾水。
留得青山在,等待更佳時機吧。
”
南澤明欲反駁,但憶起往日裡宋榮所想皆應驗,此時聽她也是應當。
“公主怎在此?”風賽川找來。
見南昭陽不解的神情,風賽川解釋道:“姐姐她回赤羅,父皇會辦宴席。
我等應守在宮中。
”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身上有我灑的光粉,尋光蝶指引我尋到公主,請公主諒解。
”風賽川攤開手心,是一隻近乎透明的蝴蝶。
“我也想要。
”南昭陽並不覺得對方有多冒犯,畢竟一來他一直未做什麽,二來赤羅情況並不穩定,此舉不過更好護自己周全。
如若一條路走錯,是不是應當換條路?
風搖桑與戚生挺般配的。
她心想著,不由問起風賽川,若與她行親昵之事,他最想做什麽。
聞言,他隻是小心翼翼地親吻了她的手。
似是怕她生氣,他顯得格外緊張。
南昭陽一愣,心中冒出難言的苦澀。
此時,慘叫聲紛起,駿馬衝撞著。
“有刺客!
保護公主!
”領頭侍衛大喊著。
戚生趕忙將風搖桑護在身後,左手手持彎刀,防範著。
“公主,別怕。
”風賽川安撫著南昭陽,南昭陽的目光卻緊緊盯著戚生。
刺客眼見不敵侍衛,撒出一堆粉末。
隨即不少人昏倒在地,隻能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那些刺客突然又轉變攻擊對象,衝南昭陽襲來。
南昭陽和風賽川都不小心吸入了粉末,眼見刺客的刀快要落下,戚生趕來擋了攻擊,背上劃開一條猙獰的血痕。
眼見戚生快抵擋不住,哈薩才走來幫忙,她不滿他的行為,認為他一點也不忠於風搖桑。
可畢竟是風搖桑的夫婿,她不能真的看他死。
雨水淅瀝瀝,衝淡了血跡,也讓不少人接連清醒。
刺客見情形不妙,便撤退了。
戚生與風搖桑趕忙回宮,赤羅帝不喜等人,哪怕她們路遇狀況,也不能耽誤宴席時辰。
南昭陽醒來,身上並無傷痕,見自己被風賽川緊緊護在懷中,面色微微泛紅。
“你…身上……”
戚生並不在意風賽川的死活,與刺客打鬥時有意無意剮蹭到風賽川,他的身上便出現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傷痕。
以至於,南昭陽誤以為是風賽川救了她,心生感動。
宴席上。
戚生衝風搖桑輕微搖了搖頭。
赤羅帝太過小心,座位離她們極遠,周圍還都是守衛,根本無從下手。
隻有一個月後的加冕儀式,赤羅帝會親自為風搖桑戴上王冠。
戚生一拖再拖,一是為了能讓影有更多機會學習風搖桑的行為習慣,二是知曉風搖桑與他結親的真正原因。
赤羅國設立繼承者的規矩便是必須結親,風搖桑早有繼承之資,但一直苦於夫婿人選。
不是嫌無能,便是嫌面相不佳,再者就是不好控制。
顯然他是個現成的合適人選。
孫詔不斷抹黑著他,全盛安人都知曉戚生是個無能的逃兵。
他回的去盛安嗎?
赤羅又人生地不熟,各個勢力早已形成許久,新生勢力一旦被察覺便會立馬被扼殺。
可她沒想到會有尋子人這般存在,她反被算計了。
如今真正的風搖桑早已不存在於世,在宴席上與赤羅帝言笑晏晏的自然是影。
轉眼幾日過去。
南昭陽與風賽川感情增進不少,但隻到了相敬如賓的地步,戚生護在風搖桑身前的樣子似是烙印在她的心中,她發覺自己已難以再愛上第二個人。
她心裡有愧,便來到寺廟誦經。
那份安寧讓她可以少些心中的雜念。
一日風賽川陪同她,卻不想走了水,寢屋又不知被何人落了鎖。
煙霧彌漫,實在嗆鼻,她哪怕用手帕遮掩,也感到十分難熬。
風賽川好不容易撞開了門,拉著南昭陽衝出寢屋,大堂的房梁竟搖搖欲墜。
眼見情況危急,他將南昭陽一把推出,自己的雙腿則被壓住,不得動彈。
南昭陽急忙吹哨,利紂趕來救出風賽川,但為時已晚,他的雙腿廢了。
“風賽川……”南昭陽嘴唇顫抖著,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迫著,“對不起……”
她不禁責備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吹哨。
風賽川隻是慘白著臉,笑著,輕輕撫摸了她的頭髮,“公主安然無恙便是最好了。
”
往後幾日,風賽川坐在輪椅上,南昭陽在後推著,一起看山看水,戚生的模樣漸漸在她心中變得模糊。
路上偶然遇到,看著那張曾朝思暮想的臉,有些感慨世事無常,現在她竟起不了一絲情緒。
忽有一夜,戚生翻窗進了她的寢屋。
“你愛上風賽川了?”
“是啊,風賽川溫柔體貼,我當然喜歡。
”南昭陽冷笑連連,戚生早已有了風搖桑這等美人,又何苦再來尋她。
“那我呢?”一股痛楚縈繞在他心頭,他顫抖地咬著牙問出這個顯得很蠢的問題。
“我南昭陽想要什麽沒有?不過一時興起罷了。
請回吧,我乏了。
”
戚生看著南昭陽冷漠的神情,僵在那裡,喉嚨一陣發乾,良久,“若你想回盛安,我會帶你回。
”
“什麽意思?”南昭陽皺著眉問道,沒得到回應,才發覺戚生已離開。
“公主,窗戶怎麽沒關,當心夜裡著涼。
”風賽川手推著輪椅進屋,將窗戶關上。
戚生的話一直在她腦海裡回蕩著,她才發覺自以為的遺忘是多麽可笑。
難道他想不顧一切帶自己私逃回盛安?
南昭陽看著風賽川關心自己的神情,落了淚。
她恨自己,恨自己的搖擺不定。
“風賽川,如果我一直無法愛你……”
風賽川輕握著她的手,“公主愛所想愛的就夠了,不必為此煩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