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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輕飛雪》第六十章

紅顏輕飛雪 秋丘秋 3362 2024-04-25 13:49

  一個人的苦日子若是過慣了,再苦也不覺得苦,都習以為常了。
逆來順受,在風雨裡生活。
一個才二十來歲的女人,未來的路一片迷茫。
拖著一個非丈夫所生的孩子在人間面對所有的人,對此,除了保密確實找不到更妥帖的辦法了。
可是,對一個人的渴求,那種未知數的愛又不想死心。
她想表白,想公布,可道德會說她是個死不要臉的女人。
同時,蘇童身上的美麗的聖光會退的一乾二淨。
楊慧林因此而離開他,所有的女人,那些喜歡他的女子們再也不會暗慕這個人了。
若果他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孩子是借種而生。
一定會咆哮,一定會罵著說,你這個爛女人害了我一輩子!
走,我們去上法庭!
如果這些冒了出來而又被攤在面前,可愛的孩子就成了一個野種,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不僅如此,未來將是三個孤獨的人。

   林小端思考,從前往後,有時也從後往前。
蘇童是星空,是大海,是世界上最的那座山峰,高不可攀!
自己被蘇傳林從雲南誘拐到了四川,挨毒打,過著非人般的生活,還懷上一個不是丈夫的種,像這樣的理找誰說去?即使說了,這不是一個病人隻需要針藥救濟,這種過去的事像雷劈電閃,誰能幫上這樣的忙?

   她的命運,我們說過,是悲苦的。
隻是她人還年青,青春的日子是在賞花望月中度過的。
沒到那種行走不便的時候,沒到那種悲哭憐天的時候。
當然,若是一個沒有情感的人,跟誰過都是過,隻要有一口飯吃,那也是一種生活。
人都是積極向上的,都巴不得一輩子美好!
有人為名氣而活,有人為利益而活,有的呢,為一生肮髒而活。
有的人活不下去了,一切生活都被打亂了,這樣的人往往愛說,過一天算一天

   林小端犯下的錯隻能自己扛了,當初虛榮受騙,悄悄離開那個喜歡她的赤腳醫生,跟一個才相處幾天的男人神頭鬼腦的同居了,以為那就是愛。
有人說一切都是天注定,那是胡扯。
一個不規矩的人無論到了哪裡都像是天注定,一個忠貞不渝的寡婦,若是在家枯守一輩子難道也是天注定?所以,一切好事,壞事都是人做出來的。
若是壞事,沒辦法了,過不好了,就說是天注定。

   沒過多久,蘇傳林的父母也都相繼過世了。
那本舊存折自然也落到了林小端的手裡。
她現在是個有錢的女人了,有住不完的房子,有種不完的土地。
雇傭工人是常有的事。
她給蘇童開兩倍,甚至三倍的工錢。

   蘇童說:“我不是衝錢來的,若那樣我早不來了。

   “既然這樣說,那我就留著吧!
”林小端說。

   她每次都給,他每次都不要。
其他工人的錢是一定要付的,一個季節下來,糧食和工錢互算,結果虧了票子,裝滿了糧食。
她說:“土地不種了,乾脆往後學做生意。

   第二季,她真不種了,把土地包給了別人,收到了幾個盡錢。
光這個錢就已經夠她花銷的了。
在生活上的支出上,她花錢很節約。
自從懷了孩子,很少趕集,即使有需要的東西,就死等,要撞上蘇童帶回來。
在陌生的異鄉裡,她唯一的依靠和最信任的人隻有蘇童這個小夥子了。

   這一天,蘇童剛滿十八歲,何國昌就來到了他的家裡。
大隊的選舉大會又提上了議程,蘇童再一次被大隊部提名去當農業技術員。

   “我不去!
”蘇童說。

   何國昌說:“由不得你。

   “為啥?”蘇童問,“這還有強製的?”

   “沒有強製你去。

   “那,我們還是談別的,比如土地和糧食。

   何國昌一笑,他心裡早有主意了。

   “我不跟你談那些,”他說,一本正經的以大隊長的身份,“我看,我們該談一下帳的問題。

   蘇童爸過世的死人帳,已經快滿一年了也沒有還上。
其間,蘇童賣糧食還上了一小部分。
這一小部分隻是個零頭,他母親生病又去大隊借了一些。
這一還進去再一借出來,這帳比原來還多一些。

   “怎麽樣?”何國昌問。

   蘇童啥也說不出來,埋著腦殼覺得臉都丟光了。
一個人理虧了,又想不出辦法的時候,這個人是最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的。

   我們前面已經說了,何國昌不是一個壞人。
為了這一天,為了蘇童的年齡,那種等待比親生兒子還煎熬。
那名額還保留著,在蘇童離開的時候,在長達好幾個月的時間裡,都是他親自下鄉,去代替著工作。
今年,那娃的年齡夠了,他喜出望外地走進他的家門。
年青人愛面子,但他有一套對付面子的東西,抓住人的軟脅,使人投降。

   “行!
”蘇童說,點了一下頭,“我聽你的。

   何國昌用心良苦,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姓蘇的家庭同時落末下去。
蘇傳林是罪有應得,他那是報應。
而這個就不同了,有文化,能吃苦,是個有作為的好青年。
就是個性倔強了一些,轉頭一想,年青人都有這個時節。
就是這個大隊長不當了,也要把這個娃推上來,把丟了的面子撿起來。

   “可是,”蘇童又說,“我堂嫂就快要生了,你看到的,也沒有一個人去照顧。

   何國昌說:“這個問題不是你考慮的問題,林小端的問題是個複雜的問題。
再說了,你一個男人家,怎麽去照顧一個像她那樣的產婦?”

   “可是怎麽辦呢?除了我這個堂弟,她已經沒有別的人了。

   這的確很重要,不過,何國昌早已經想到了。

   “不用你操心!
我向公社報,等他們去解決。

   這個政策是歷來就有的,一個孤苦無靠的人可以得到當地部門的支助,由附近的部門向上申請,而且,情況若屬實,當即就可以得到解決。

   蘇童又工作了,穿著一身新製的工作服越發顯得瀟灑英俊。
一路走過,那些姑娘們的眼睛又開始饞了起來,她們好些天都沒看見過這個小夥子了。
巴不得他走累了,跑到自家屋頭來坐坐。

   夏季的太陽紅的像火,把泥土烤的一碰就碎。
這鬼一樣的天氣,即使最勤勞的鄉下人也嚇的不敢出門。
廣漠的大地一片靜默,天空瓦藍深邃,空氣裡沒有風,隻有被蒸發出來的植物的味道。

   陳紅綢一個人在家,她最近除了養兔子之外還研究起了攻心術。
那是一本關於心裡學的書籍,在公社的地攤上買的,作者不祥。
書裡的內容其實就是勾引,教一個人怎麽去使壞。
她孜孜不倦的品讀,當蘇童已經到了人的身邊時,也沒擡頭看一眼,以為那是門外的一股風。

   她們家的那條花狗,我們前面已經說過了,已經跟他熟悉透了,搖頭擺尾的也沒有吭一聲。

   書裡有的字她還比較陌生,還要借用字典的幫助。
她正要用那本字典去解析一個生字時,蘇童給她念了出來:“這個字念蠢。

   她嚇了一跳,這是本能的,像丟了魂似的大叫一聲。
她原本是坐著的,現在驚叫著跑了。
不過,那聲音很熟悉,在意念裡回頭一看,腳步馬上停了下來,像是久綿的雨中看見了晴天,陰暗的心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怎麽是你呀?”她說,一面朝他走來。

   “對呀,”蘇童說,衝她一笑,“我也沒想到,又回來了。

   陳紅綢是激動的,多日的思念變成了現實,這個人又來到了面前,她該怎麽辦呢?

   “你是幫忙還是正式?”陳紅綢問。

   “臨時的,是國昌叔叫來的,還得經過大會選舉。

   “哼哼!
”陳紅綢一笑,“我看見了。

   “你看見什麽了?”

   “我去過你家裡。

   “去過我家裡?”

   “嗯!

   “啥時候的事?”

   “我不告訴你。

   陳紅綢確實去過,不止一次, 是悄悄去的。
不同的是去了望一眼就走,連蘇童媽也沒有去招呼過。
這方式很特別,蘇童走了,她就立馬去望一眼,隨後,又馬上回來。
旁人問起,她回答是臨時請教兔子的問題。

   蘇童貌似明白了,眼前這個女子對他已經產生了感情。
他呆在那兒靜想,說不話來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這兒那兒的感情生活。
不是看不起這個比他大了兩歲的女子,他還不是個封建的人。
因為,一個楊慧林已經夠他麻煩的了。

   “怎麽?”陳紅綢問,“怎麽不說話了?”

   蘇童顯得無奈又無力,像乾活累困了的一個漢子,軟綿綿的說:“紅綢姐,我們不可以。

   陳紅綢說:“我知道,因為我比不過楊慧林。

   “不!
”蘇童說,“我老實告訴你,我跟她是沒有結果的。

   “為啥?”

   “因為我不想害她。

   “是為她學業。

   “有這方面的因素。

   “那你同我呢?”

   “我們不談這個問題。

   “我偏要聽!

   “你真要聽?”蘇童問。

   “嗯!

   “我知道你們都是衝著我的臉面,其實我是一個無能的人。
家頭又窮,連個地也種不好。
你也知道,我父親死了,因沒有錢辦喪事,在大隊借的台帳,連現在都沒有還。

   “那些都不是問題,我有錢,我去幫你還。

   蘇童正要繼續回答,他的心情是激昂的,最聽不得一個女人去幫他這兒那兒的解決問題。
可是,還沒等話說出來陳紅綢就已經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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