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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輕飛雪》第八十三章

紅顏輕飛雪 秋丘秋 3181 2024-07-27 03:28

  我前面說,即使林小端去找蘇童不僅見不上人,自身也會兇多吉少。
到底是為什麽呢?因為那家在三橋壩設有招工處的礦業公司其實是一家沒有任何資質證書的單位,是個三無的用工企業。
令人不解的是,這種爛企業居然可以明目張膽的掛牌招工。
因此,不明真相的蘇童,頭一次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了敵人。

   當天,蘇童返回去取來行李,跟那個小個子一起坐上那車就出發了。
沒有別的人了,除了一個黑臉司機就他們兩個。
出了縣城,在去雅安的途中,沒想到那位小個子臨時有事,謊稱忘了帶上一件重要的東西。
因證件落在了旅館,在一個小賣部那兒下車走了。
其實他和招工單位是一夥的,小個子就是一個誘餌,一個托兒。
現在,他要返回去繼續表演,引誘更多的人上當。

   蘇童的心呯呯直跳,他也想在前面下車。
不過,頭一次出門的缺少了經驗,最主要的要盡快賺到錢,那些台帳正等著他去還。

   “嘿!
”他嚷了一句,對司機說,“怎麽,就我一個人了嗎?”

   “怎麽可能就你一個人,前面還有。
”司機回答。

   “那家單位如何?”蘇童又問,“情況屬實嗎?”

   “呵!
”司機回答,笑著,“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沒去過那兒,我隻是個開車的司機。

   “這車是他們的?”

   “不!
”司機說,“是公司的,是運輸公司的。

   “你每天都在這條路上跑?”

   “偶爾一次,他們也是臨時租車,打電話就來的那種。

   麵包車開的很快,在路上又上了一個人,是個少年。
年齡大概十六七歲,身闆細長,面黃肌瘦的像個猴子。
提著一個重重的包,看樣子也是頭一次出門,即使坐在那兒也怕那包飛了似的,緊緊的摟在懷裡,一刻也不願松開。

   一路上,從縣城到雅安,幾百裡路上少年和蘇童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各想各的心事,各睡各的覺。
那位開車的司機像個寡公子似的,也沒和他們交談。
隻是休息時,偶爾對著人詭異的一笑。
從這兒到那兒,期間,進了雅安城,也隻有他們兩個乘客。
在郊區又換了一輛車,像是早就在那兒等的不耐煩了似的,連一點兒東西也不讓人吃。
上車就走,又一路跑進了滎經縣。
這時,天色幕黑,已經進入半夜了。

   出了滎經縣,在國道318線又走了一段路程,到了一個小村莊時,這車子的司機在一塊大木牌坊那兒突然慢了下來,坊牌上有三個大字:三和鎮。

   “一會才走,”司機突然說,“你們在車上躺一會吧。

   司機停下車,自己開門走了,在夜色中不見人蹤影。
蘇童想出去轉轉,想找點東西充饑,因為餓的實在不行了,饑腸轆轆的,已經使人眼花繚亂,頭昏腦脹的簡直受不了。
可是發現車門鎖著,他們兩個開不了門,出不去了。
不久,又來了一輛車,下來三個人,跟他們擠在了一起。
繼續向前,出了三和過了天泉,在一個小鎮上又停了下來,這兒仿佛是車子的盡頭似的,再也沒換乘了。

   天光已經大亮了,這地方是他們從沒見到過的那種,一邊,左面是水面很寬的大渡河;一邊,右邊則是望不到頂端的高山。
馬路從它們的中間穿了出去,一直延伸到一個拐彎處,看上去與河水混為一體的地方。
一塊指示牌上顯示兩行字:距冷機鎮11公裡,距瀘定縣55公裡。

   這個小鎮也太小了點,隻有幾家商店和必要的鎮部門辦公點。
十來間房子一字排開,從大渡河畔修建了起來,門口,馬路對面就是大山的腳。
開門是大山,背後是河流。
單獨的一條公路是鎮上唯一的一條街道。
這小地方常年很少陽光映照,多是風雨縹緲。
這怎麽讓人受的了?即使這裡的藏人也受不了。
他們白天在這兒經營生意,到了晚上就去山的那邊了,回家歇息了。

   五個都彼此陌生的人面面相覷,各自主意難定,在那種陌生的環境下強逼著團結了起來。
他們開始商量,想要團結一緻的離開這個鬼地方。
有個年齡大的,說了自己的意見。

   他說:“大家都已經來了,還是看看再說吧。

   確實,返回去也很困難,送他們的那輛車已經走了,逃的無影無蹤了。
所有到這兒來的人都一樣,經過幾次轉車,換來換去的讓人已經迷失了方向。
蘇童去買了些吃的,盡管這兒的商品死貴,但他也毫不猶豫的分了一些出去。

   半小時後,到這兒來接他們的人是一個大漢,穿著一身厚厚的白花藏袍,皮膚黑亮,眼珠焦黃。
令人生畏的是在粗壯的腰上別了一把特別醒目的短刀。

   這人是怎麽來的,從哪裡來?誰也不知道,像是從旁邊的岩石裡蹦出來的,給人以神秘。
他下了馬,敞開著的懷抱像是要去抱著一個人似的,咧嘴笑著朝他們走來。

   “小夥子們,歡迎你們的到來,非常歡迎!
”他高興的嚷了起來,一面興奮的朝這兒走,繼續保持著剛才那種姿勢,敞開了雙手,露出了懷抱。
看上去很熱情,但顯得很過於,也很難適應。
他是誰?誰也不認識他,他也同樣如此,不認識這其中的哪一個。

   “你是來接我們去工作的嗎?”問話的是個年齡小的,一個不怎麽長個兒的少年。

   “不!
”他說,朝那少年一笑,“你們叫我紮西好了,我是這兒的向導,我這就領著你們上山去。
我跟那兒無關,跟你們的工作無關,隻是你們老闆臨時雇的一個向導。

   “離這兒遠嗎?”那少年又問。

   “不是很遠,但山路異常難走,從那條路去卻要從另外一條路返回來。
我看,我們還是早些出發的好,爭取在吃晚飯以前趕到那兒。
聽說你們今天到,老闆們已經為你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還有你們愛喝的啤酒和可樂。

   “這兒怪冷的,死冷死冷的。
”蘇童說。

   “的確有些像你說的那種冷,我也很討厭這個鬼地方,可是,我們出來,到這兒來的目的是什麽?是為了一種寶貝,金錢是個好東西,能改變我們的生活。
”大漢一面說,望著蘇童,做了一個偏頭的動作接著說,“難道不是嗎?”

   蘇童笑了一下,露出一種不知名狀的笑,有尷尬,有希望,有冷熱並兼。
大漢卻哈哈大笑,咧開大嘴,吞吐著冰冷的空氣。

   這五個人當中,蘇童皮膚最白嫩,又天生一副文柔相。
大漢像是在心裡恥笑蘇童,居然到這個鬼地方來找錢。
大漢算不上是一個好人,但也不是壞的很徹底。
他沒去過那家單位,連那兒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
他隻是這兒附近的一個向導,隻負責把人領到半路上的一個點上就回來。
半路上有一個中轉站,在由其他人負責帶他們去目的地。
當然,這活不會白乾,那些老闆們會因此付上一筆向導費。

   紮西的話激勵大家的熱情,五個人跟著他。
他開始是騎馬,一路往上,沒出去多久,眼前的路連馬也騎不上了。
一個一個的,一邊走,一面手拉著手,靠著山壁前行。
幸好,他們都是來自農村,有走山路的基礎。
即使如此,越往上面走,越覺得心驚膽寒。
大渡河離他們很遠了,昏黃的河水暢悠悠的向東流去。
那個小鎮也看不見了,一切都更加的奇怪了,仿佛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群山環繞,懸崖峭壁下像把人投身到了一片仙界之中。
再往上爬,越過了一座高峰時,一片原始森林突然出現在眼前了,一望無邊,盡是一片古綠。
半空中,白雲,霧裡,以緻讓人分不清到底是雲還是雨霧。
茫茫天際,盡是一片雲海。
現在,即使你再有本領,恐怕也難找到出去的路了。

   他們開始繞著往下走,大概兩個小時以後進入那片原始森林,沒走多久,在幾棵古樹下面,他們看見那兒有幾頂綠色的舊帳篷。
兩個人在那兒把他們盯著看,一個人在帳篷的門口處,一面跟他們招手示意。

   “到了!
”紮西說。

   紮西的任務總算完成了,不過,他要馬上走,在天黑之前要從另外一條路趕回去。
因此,呆在這兒的時間很短,隻逗留了幾分鍾。

   我們現在回頭看看,那幾個開車的司機對整件事是不知情的,隻是負責收取運費。
領路的紮西漢子也是不知情的,隻是收取領路費。
那些老闆們這樣計劃,無非是讓人無從查起,或則是讓調查起來非常困難。
一切罪惡的源頭,都得從這兒,從這個隱蔽性很強的中轉站為起點。
因為在今天,這個臨時的站點將會被拆除,留下的隻是野草和古老的大樹。
他們就像一窩經驗老道的土匪,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如果有需要的話,會有那麽一個跟這件事毫不相乾的人再次去聯系紮西。
說的更明白一些,這家所謂的礦業公司實際就是一個黑窩,用強壯的勞動力免費為他們賺取黑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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