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蘇傳林和林小端那無數次的吵鬧,在蘇童的到來才閉上了帷幕。
這個俊小子的出現,點燃了一個冷竈。
蘇傳林端望著他,像是猛然發現了一個寶貝。
鄉村在那個落後的時代裡是暫時沒有電燈的,一盞拳頭大小的油燈在堂屋裡吐著殷紅的火苗。
門外一片黑麻麻,即使有星光的照耀,那點兒微亮又怎麽能使黑夜明亮呢?
仲夏的夜晚,在燥熱的鄉村裡偶爾能看見肉色,這是鄉下人的歇涼方式。
蘇傳林光著膀子坐在街台上,深埋著頭,一直到膝蓋,兩隻長手像猴猿一樣的在褲襠裡夾著。
林小端穿著薄紗似的碎花裙子,胳膊和腿都暴露在外面,坐在院壩的地上。
她看見跑來的是蘇童,羞的慌忙躲進了自己的屋裡。
她豐滿了許多,也白皙了不少。
四川的水土和氣候確實能給人調養出來一副好皮囊。
就這一副豐滿圓潤的身子,已是橫順幾個鄉村男人們的夢中情人。
蘇童也光著膀子,見堂嫂進了屋自己膽子稍大了些。
也許都是自己一大家人又都天天見面,輩分也平。
走上街台衝著蘇傳林發了火。
“你們過不得,就乾脆,這周我還要物理測試。
糟糕透了,簡直,我沒見過這樣的兩口子。
”
蘇家彎大部分姓蘇,全都是祖上繁衍下來的根苗。
蘇傳林知道,這大家人裡面隻出來這麽一個高中生。
從心眼裡很看重蘇童,對他也好。
雖說平時看不起人,說話顛來倒去的,但對這位堂兄弟是非常尊重和客氣的。
見語氣來勢洶洶,自己也不爭鋒相對,反而起身讓出了凳子。
“兄弟!
哥哥的不對,以為你都習慣了哩!
今天晚上你怎麽突然想起這事,受不了呢?”蘇傳林乾笑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灰也不管了。
“瞧你那樣,居然還笑的出來?”蘇童說。
“這就是生活!
”蘇傳林依然笑著。
“不能再這樣子了,我還要考試哩,過後你們再吵也不遲!
”蘇童說完走了,看似很無意義的幾句話,可他的出現卻給他帶來一場人生的災難。
蘇傳林已經有了主意,現在不說,讓林小端過了今夜,在她平靜了以後,保管她會答應。
林小端都從雲南下來這麽久了,蘇童作為堂弟,自然玩笑話沒少說。
縱然規規矩矩做人,守著女人的本分,也打心頭的賞識這個男娃長得俊。
天下的女人們都一般,和俊點的男子愛嘮話,主打一個心裡的舒服。
這一點蘇傳林早已看到心裡,媳婦規矩本分,自然也算是正常的事。
現在不正常了。
第二天晚上,終於把這個想法說了出來。
悄悄地,在黑燈瞎火中咬著林小端的耳根子。
“端,”他說,“我絕不違反契約,時間讓我很煎熬,我都快要死了。
但昨天晚上又讓我活了過來。
”
“你又打啥鬼主意?”林小端滿臉的不高興,就他的話,花花腸子多的很。
“這一次給你物色一個你絕對看得起的人!
”
林小端沒有理他,越想身邊的男人越齷蹉。
蘇傳林哪裡去管她的心情,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當成了一個工具。
“我那堂弟,怎麽樣,標緻吧?”蘇傳林說完長舒了一口氣。
仰在床上望著黑夜冥思一場。
這主意還真不錯,以前為啥沒想到啊。
又都是祖宗留下來的種,爸和他爸還是親兄弟。
這根若是留下了,才是中正的根。
林小端感到羞死了,這主意可不是自己想出來的,又禁不住暗自欣喜。
同時,從今夜開始,她和蘇傳林同床異夢了。
若是真成了,娃的爸同他蘇傳林沒得任何關系。
想起以前的經過和遭遇,姓蘇的把自己不當人。
如果真能讓蘇童留根,蘇傳林必須死。
娃,永遠都是童的!
她此時什麽也不說,裝著很累的樣子已經呼呼入睡了。
“那高明的主意讓一個快要死亡的人去想吧,怎麽得手,相信他有辦法。
”林小端美美的進入了夢鄉。
蘇童回去才剛剛睡了過去,床頭的鬧鍾和母親的催促,又不得不強打精神起了床。
困意全都鋪在臉上,像是怎麽也散不開。
迷迷糊糊的洗漱了後,拔了幾口早飯輕裝上路。
剛到校園門口,上課的鈴聲已經敲響了。
楊慧林今天上學了,早已坐在位置上。
“早!
”她說。
“早!
”他說。
蘇童在坐下時,以高位時的目光瞅了一眼劉小杏。
楊慧林今天更漂亮了,看得出來特意的打扮了一番。
是非常乾淨而在樸素中露出來的是一種清秀的美。
紫色的碎花衣服像一個紫色的瓶頸,粉白修長的脖子從瓶子裡伸了出來,像一棵修剪的精緻,美麗的花。
紮著兩個小辮子,完美的五官全部顯示給人看。
端端坐著,用手托著腮。
長長的睫毛偶爾閉合一下,能看見眼睛裡的水光。
她今天起的早,跑離了醫院,她住不下去了。
心裡的潮水不停的翻滾,整夜睡不好覺。
劉小杏和蘇童,當他們昨天一同來看望自己時,從那時候起已經打翻了醋壇子。
在醫院就是浪費時間,這時間能給其他人機會。
她不會乾,心裡的人永遠也輪不到別人。
她多精靈啊!
自己出現在不同的場合中至少能幹擾他們的發展。
假使你們正在好,也會用盡一切辦法讓你們好不下去。
她的自信來自於她的容貌,又多了一層裝出來的,那個弱弱多病的,需要呵護的人。
今天明天過去了,蘇童對楊慧林真的變了。
對她客氣,禮貌。
還幫她打飯,接水。
雖然是隱藏式的悄悄幫忙,這發展的態勢讓兩個人正在靠攏。
他是她的同桌,是個多病的女子,剛從醫院出來,那種隱隱的病態,即使人再美也能看得見。
何況從小是一個一天都要生幾場病的人,就這樣的人在你身邊,你會怎麽樣對待呢?
為了達到終極目標,他不得不去找一個讓他最近很討厭的人。
禮拜六,他要去表哥家一趟。
敬靜正好休假,他算著時間正好去接楊慧林,可在半道上碰上了。
敬靜給買了一瓶汽水,冰凍的,死貴的新口味。
她今天接了,開懷暢飲,這姿態讓敬靜的心裡春光明媚。
在別人心情好時求幫忙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表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她說。
“不要說求,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說到這兒敬靜又改口,“不,比我的事還重要!
”
“幫我搞張醫院的病歷!
”
“你爸你媽會去拿的。
”
“那個不算,得按我自己的要求,是我說的那種病歷。
”
“你是說假的?捏造的那種?”敬靜感到驚訝,生平還是頭一次聽說要辦這事,而且這事還出在表妹身上。
瞧他那副樣子,楊慧林有點失望。
“就問你行不行?”看得出楊慧林已經生氣了,把汽水空瓶子塞給他脫手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