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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讓朕來》六百九十一:鬥朝黎(5)

退下,讓朕來 油爆香菇 4031 2024-04-25 10:12

  魏壽:「……」

  他現在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日狗。

  一看這條栩栩如生的巨龍,魏壽就能感覺到後者體內蘊含的強大文氣與威脅性。

  他一輩子戎馬,見過的文心文士如過江之鯽,但要說這之中誰最讓他忌憚甚至是畏懼的……除了褚無晦,不做第二人想。
因為褚曜太清楚如何利用人心弱點,戰爭規模越大對此人而言越有利。
人越多意味著調度難度越大,一旦大亂,就很難控制住。

  褚曜少年成名,一躍與褚國另外兩個二品上中文士並稱「三傑」,那可不是在營後出謀劃策、陣前指揮調度能刷出來的。
他是踩著北漠八萬白骨,被人捧上了神壇!

  八萬白骨,實打實的數量,隻多不少。

  全是他一人的戰功。

  一戰就將北漠氣焰打了下去。

  北漠甚至出價黃金萬兩買褚曜人頭。

  蔣傲從朝黎關拉出了十萬兵馬,倘若不阻止褚曜,這十萬能回去多少人不好說!

  「褚無晦!

  同時在心裡把蔣傲痛罵一頓。

  出兵之前,他就暗示過蔣傲一定不要掉以輕心,隻差明示蔣傲一旦開戰,一定要殺入聯盟軍中強殺褚曜。
蔣傲根本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之後褚曜出手,蔣傲都知道對面有老仇人了,居然又被少衝兩個勾走。
真以為十六等大上造實力就能橫著走了?

  靠不住的垃圾!

  魏壽顧不得其他,一腳踹飛青年武將。

  後者騰空倒飛撞倒不知幾人。

  待他落地,身下墊著兩個敵人屍體,屍體被衝撞得沒了人形。
由此可見,魏壽這一腳用了多大的勁兒。
若非青年武將有武鎧護體,這一腳準能將他胸口踹個洞穿了!

  盡管青年武將撿回了一條命,但胸口的護心鏡卻是應聲碎裂,一片片掉落。
他擡手撫著生疼的胸口,運轉武氣恢復武鎧,穩住斷裂的肋骨,免得肋骨刺穿內髒造成更重的內傷。
戰場混戰一團,有敵兵想從身後偷襲他,青年武將頭也不回地來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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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壽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但他沒想到褚曜比當年還黑!

  朝黎關一方文士收到命令,立刻呼風,三四道不同文氣令灰黑色的雪花,飛揚著向著天際倒去。
大風吹動褚曜衣袂與發絲飛揚,懸掛腰間的那枚銀灰白文心花押閃爍著不詳光芒。
褚曜垂眸看著戰局,唇角噙著冷笑,伴隨言靈出口,文氣在經脈翻湧。

  「風急天高猿嘯哀。

  天幕之下,憑空出現一道百丈高白猿虛影,它衝著底下亂戰的螻蟻張口,口中發出一聲淒厲啼鳴。
狂風自白猿口中噴出,原先已飛至高空的灰黑色飄雪被盡數打回。

  音爆更是震得一眾敵兵耳膜流血。

  一聲長嘯,白猿獸影散去。

  這一幕雖然震撼,但戰場各處早已殺紅眼,誰還在意這些畫面。
跟白猿出現的陣仗相比,它造成的殺傷力不值一提。
多多少少給人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的既視感。

  但,唯獨魏壽清楚有多厲害。

  戰場之上,武膽武者隻是少數。

  決定戰爭勝負的,往往是那些最尋常不過的普通兵卒。
褚曜這廝的言靈,基本都往這方向鑽研——如何能通過擾亂人心達到破陣殺地的效果。
軍隊龐大,一旦自亂陣腳,軍心渙散,距離兵敗如山倒也就不遠了。

  「兩軍對壘,豈有手下留情的道理?」

  褚曜翩然落地,在這個腳下都是血的戰場,他一襲儒衫乾淨又清爽,不沾塵埃。

  魏壽掂量著自己能不能一刀將褚曜劈兩半,後者似看穿他的心思:「在下現在隻是道文氣化身,圓圓若想洩憤,舉刀便是!

  而魏壽當年曾親口說:【洩憤遷怒,那是無能龜孫兒才乾的,半點兒用沒有!

  魏壽指著褚曜的手指都是抖的。

  「你的文氣終究有限,如今沒有數十文士借你文氣。
十萬人,你能影響幾個?」

  褚曜當年能完成讓敵軍自相殘殺八萬白骨的壯舉,僅憑他一人文氣儲量遠遠不夠。
西北諸國參軍的文士都助了他一臂之力。
即便多年過去,如今的褚曜文宮大成,又是頗有優勢的二品上中文心,但他的文氣能影響三五千人都算多了,不可能覆蓋全軍!

  褚曜道:「圓圓還是低估褚某了。

  褚·文氣化身·曜擡手張開雙臂,問:「圓圓再看看,你確信隻有三五千人?」

  武膽武者實力到魏壽這個境界,能清晰看到不同氣息的流動。
經由褚曜提醒,他這才發現褚曜文氣所化的灰黑色雪花,能從一具剛咽氣的屍體飄出,找尋下個目標。

  已知,灰黑色雪花能擾亂心智,輕則自殘自殺,重則自相殘殺,不死不休……

  又知,這玩意兒還不是一次性消耗品。

  所以——

  它如今不僅具備了瘟疫一般的殺傷力,還具備了瘟疫一樣的傳播能力?魏壽氣得腮幫子的肌肉都在抽動。
電光石火間,他想到了什麽。
不客氣地一刀劈了褚曜化身。

  強勢下令:「一鼓作氣!

  這完全是被褚曜逼得,沒辦法的辦法。

  褚曜的言靈能蠱惑人心,攻擊內心最脆弱的位置,普通兵卒心智不堅定,再加上身處隨時會喪命的戰場,心靈防禦近乎為零。
順著這個思路,隻要讓他們士氣大振,心靈無垢,不懼生死,同樣能將褚曜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當然,壞處也顯而易見的。

  提振士氣會加速消耗士兵精氣和體力。

  一旦士氣過了高峰便會朝著低谷一路下滑,這就意味著大軍不可能再打持久戰。

  戰局僵持,敗的就是朝黎關。

  如今隻能寄托蔣傲這塊廢物點心能趁早解決少衝和沉棠,提振軍心

  ,挽回士氣。

  奈何,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沉棠和少衝都不是那麽好解決的。

  蔣傲沒想到這倆年輕人會如此難纏。

  如果說,沉棠招式還有幾分規律可循,那麽少衝就是完全的野獸打法,兇殘、暴戾、陰狠、瘋狂。
他仿佛一頭不知道傷痛的野獸,隻知道從敵人身上咬下一大塊肉,根本不在意這個過程自己要付出多少的代價。

  他喉嚨時不時溢出猶如野獸的粗重「呵呵」聲,雙眸不知何時已經徹底化為猩紅。

  但——

  相較於少衝,蔣傲更警惕沉棠。

  他總覺得此時的沉棠跟之前的不一樣,不止是實力更強,反應更快,下手更狠,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變化。
那張穠麗的臉上隻剩寡澹,眼神冷漠,看他像是看死人。

  「一身轉戰三千裡。

  持劍少年的速度已非肉眼能辨。

  「一劍曾當百萬師!

  萬千森冷劍影從天而降。

  蔣傲爆退避讓,實在避無可避便以武氣強行擊飛。
泥點子一樣的武氣落在地上,從地底鑽出一道道魁梧無面人,一個個手持巨盾。
劍影砸在盾上,釘釘作響,猶如落雨。

  他抓緊時間於周身罡氣凝練,在劍雨洗禮下仍顯得遊刃有餘,激起一圈圈漣漪卻始終不曾破他的防禦。
蔣傲不得不承認,他看上的「景觀盆」讓他嘗到了久違的迫切!

  迫切想要將其納入收藏!

  愈是厲害,愈有收藏價值。

  「你將會是我最珍愛的一顆頭顱!

  必要捧在懷中,日日把玩。

  拿去加工成景觀盆,有些暴殄天物了。

  「鐵浮屠,拿下他們!

  十六等大上造,可指揮八百武氣兵卒。

  眼前這些武氣兵卒可不是沉棠曾經見過的能比擬,它們一個個身披重鎧,手持巨刀,披兩層鎖子甲。
戴披膊,穿甲身,雙腿以裙甲保護,兜鍪處頓項披下,能極好的保護脖頸面頰。
渾身上下僅雙眼露出,其他地方全被厚重金屬保護,近乎密不透風。

  甲胃極堅,槍箭不能入。

  武膽武者二十等,從十六等大上造開始,武氣化出的兵卒裝備堪稱優良,甲胃防禦驚人。
愈往上,甲胃裝備還有進一步提升。
例如二十等徹侯能召喚一千重裝騎兵。

  人馬俱披重甲。

  雖不善奔襲,可一旦完成衝鋒提速,他們匯聚之處便是堅不可摧的厚牆!
不論眼前有多少敵人攔路,都能以摧枯拉朽的架勢,排山倒海的威勢,強勢碾壓一切障礙物。

  直至齏粉!

  蔣傲口中的鐵浮屠便是之一。

  武膽武者實力愈往上,兵種武力各不同,但無一例外都是能造成巨大的殺傷力!

  不過——

  「馬都沒有,喊你爹個鐵浮屠!
」面對向自己衝殺而來的重甲武氣兵卒,沉棠嘴角扯起,杏眼微眯,澹漠眼底閃過嘲諷。

  論中二病,眼前的沉棠不亞於蔣傲。

  「十步殺一人!

  雖然手中的慈母劍無堅不摧,銳不可當,但畢竟是短兵,在戰場上的殺傷力與雙手劍或者長槍長戟相比,說一句「玩具」也不為過。
但,劍的殺傷力大小,還是要看在誰的手中。
重甲士兵手中提著各式武器殺來,好似地龍翻身,震得地面砂礫亂顫。

  少衝采用最暴力的手段徒手撕人。

  視覺衝擊強烈,但效率低,耗費大。

  沉棠就不一樣了。

  隨著言靈出口,腳下一錯,踏雲乘風,在密集敵人交織成的刀光劍影中靈活穿梭。
重甲武氣兵卒脖頸噴出

  一朵朵血花,身形原地炸開。
但,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沉棠的劍鋒都是先挑起對方兜鍪頓項,再以劍鋒循著縫隙割喉:「千裡不留行!

  她氣定神閑殺至蔣傲跟前。

  後者不僅不惱怒,眸光更亮,更貪婪。

  「哈哈哈哈,你很好!
非常好!
」蔣傲擡臂空手接下沉棠的劍鋒,金屬與鱗甲護手摩擦飛濺出炫目火花,然後,穩穩握住,旋即大笑著送出一掌,拍向沉棠的胸口。

  「爾區區一螻蟻,也敢褻瀆天命!

  盡管避開了,但沉棠雙眉卻染上慍怒。

  少衝再度衝殺上去。

  迎面而來的卻是蔣傲化出的重劍。

  那柄重劍足有兩個蔣傲那麽高,劍身極寬、極厚,砸在地上就是一個可怖大坑!

  「放馬過來!

  「吾,要認真了!

  蔣傲這話說得傲氣又有牌面。

  奈何沉棠不給面子。

  「打腫臉充胖子,裝你爹呢!
這麽能裝,不去流水線裝個夠本也是暴殄天物了。

  雖說如此, 但蔣傲確實有傲的資本。

  他爆喝一聲,本就臌脹的肌肉似要將武鎧撐開,雙臂粗壯如岩石,擡劍一舞!

  蔣傲能這把年紀晉升十六等大上造,除了借著鄭喬的資源開了個掛,更多還是自身打鐵硬。
那柄不知幾百斤重的重劍,在他手中卻似無物那般輕盈。
身隨劍動,大開大合,卻舞得密不透風。
沉棠此刻連近他的身都難以做到,更別說提劍取蔣傲性命。

  長劍化弓,萬千箭失如流星破空。

  叮叮叮——

  不是被重劍劍身擋下便是被劈開。

  少衝近前也被拍飛。

  沉棠任由他從身邊倒飛出去,在地上翻滾數圈才借著戰靴上的鉚釘減速停下。

  「這王八殼夠厚的。

  少衝粗喘著氣道:「確實,撓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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