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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讓朕來》二十二:下毒

退下,讓朕來 油爆香菇 2469 2024-04-25 10:12

  辛國王室姓沈?

   沈棠忍下吐血的衝動,勉強扯著嘴角:“雖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你真的想多了。

   祈善道:“在下想多了?”

   沈棠用力點頭:“對,你想多了。

   她這個“沈”跟辛國王室沒一文錢乾系!

   真的真的真的隻是巧合!

   再者——

   “元良不覺得荒誕?如果我真是你猜測的身份,又怎會是如今這幅光景……”

   倘若沈棠不是當事人,她還真就信了——從邏輯上來說祈善的猜測可能性大,但問題猜測成立有個大前提,這具身體得是個小哥兒,而沈棠確信自己身體沒長出陌生“瘤子”。

   她!
是!
貨!
真!
價!
實!
的!
妹!
子!

   “不說別的,押解發配犯人的官差就不會輕易放過我,同行的龔氏族人也不會視我如無物……”因此這具身體不可能是他口中的龔騁,更不可能是辛國國主留在龔氏的私生子。

   即便是真的,沈棠能承認?

   亡國王姬/王子,焉有活路?

   祈善聞言沉思。

   隻是表面上平靜不顯,沈棠也難以窺探他內心真實想法——究竟是被她說服了,還是固執己見他自己的腦洞。

   “在下明白了。

   沈棠:“……”

   大兄弟,你又明白什麽了?

   此刻她有種給祈善天靈蓋開洞的衝動。

   “去,給水囊全部灌滿茶,小爺幾個趕時間。

   “還有爺的……”

   “這裡也有……”

   茶肆外響起士兵們的吆喝聲。

   因為押送路線偏僻,再加上天氣太熱,水囊早就空了。
他們笑著將水囊砸老闆臉上,老闆忍了又忍,頂著被扇破皮紅腫的臉,露出一抹難看的笑,低頭彎腰將水囊撿起來揣在懷中,卑微道:“是是是,這就去——”

   擔心的餘光仍落在妻子身上。

   有個士兵見他磨磨唧唧,一腳踹他臀上,催促道:“磨嘰什麽?還不快去!

   老闆一個踉蹌,差點兒一頭栽地上,被士兵拉住的老闆娘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掙紮。

   夫妻二人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反抗的表情取悅了士兵,囂張的笑聲伴隨著老闆娘恐懼啜泣傳入每個茶客耳中。
眾人憤然,敢怒不敢言,連沈棠也口中默念“忍一時海闊天空”。

   念到第三遍的時候不念了。

   “淦,去他娘的海闊天空!

   清晰聽到沈棠罵髒話的祈善:“……”

   沒想到沈小郎君看著斯文貴氣,匪氣還挺重,這樣的髒話也就市井流氓、不講究的莽夫會說。
見沈棠站起身,他問:“沈小郎君這是要去打抱不平?”

   沈棠:“我又不傻。

   替人出頭也要講究策略,正面出手不現實,但不代表不能來陰的。
沈棠擼起袖子,調整單純無害的表情,去幫老闆的忙。

   老闆受寵若驚,急忙拒絕。

   “小郎君使不得……”

   沈棠:“有什麽使不得的?近百個水囊,裝到什麽時候?我看這間茶肆就你們夫妻二人,擔心你忙不過來又被刁難,趁早忙完了將他們打發掉,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老闆聽後眼眶一熱。

   哽咽道:“多、多謝……”

   夫妻二人被刁難,那種孤立無助又絕望的感覺隻有自己清楚,他們也知道茶客沒義務幫忙。
誰不知道庚國士兵有多囂張?燒殺劫掠,殺人取樂,無惡不作,誰都怕死。

   期間也有士兵過來查看,視線幾次掃過縮在角落悶頭乾活的沈棠身上。
因著年紀不大,乾活利索,背影瘦小,被誤以為是茶館小廝。
盯了會兒,感覺沒什麽問題又出去了。

   二人合力忙碌一刻鍾,直到額頭冒出熱汗才裝完所有水囊,完工交差。

   祈善好奇:“你做了什麽?”

   沈棠呷了一口茶,連眉宇都寫著“心情愉悅”四個字:“待會兒,元良就知道了。

   祈善挑眉,猜測:“投毒?”

   “猜得真準。

   “你何來的毒?”

   話音落下,祈善倏地想到什麽。

   又問:“言靈?”

   沈棠笑應:“對。

   祈善深吸一口氣:“哪一句?”

   或者說,又“糟蹋”、“顛覆”哪句言靈?

   沈棠一派神秘,慢悠悠地吟道:“青蛇竹兒口,黃蜂尾上針。

   祈善皺眉:“這句言靈?”

   與先前那句“周原膴膴,堇荼如飴”一樣,都是沒人用過的,或者說被人判定沒有言靈研究的價值。
僅從字面意思理解,毒應該是蛇毒和黃蜂針毒。

   “嗯,我怕毒不死人,又加了一味藥。
元良不妨猜一猜,是哪一味藥?”

   祈善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沈棠口中哪味藥,肯定也在他抄錄的言靈卷軸之中,能被稱之為藥的隻有……

   他不假思索:“馬錢子?”

   “猜對了。

   可惜沒獎勵。

   馬錢子陌生,但要說鼎鼎有名的“牽機藥”就懂了。

   祈善:“……”

   望向沈棠的眼神越發複雜——

   這位沈小郎君的“諸侯之道”,不僅與“農事”有關,能沃土,還能無中生有藥材?

   沈棠見他表情古怪,以為他不讚同。

   “元良是不屑此道?”

   君子磊落,未必看得慣下毒手段。

   祈善搖頭:“不是,用什麽手段謀殺這些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他先前遊歷,途徑不少落敗郡縣,這些地方被強迫懷孕或是染上重病的婦女意外得多,家家戶戶都有白事,斷肢殘骸遍地可見。
端看那些士兵剛才的作風,他們手上能乾淨?

   若是死了也是該死。

   隻是——

   “你加這麽多進去,真以為別人嘗不出來?”一嘗味道不對就吐出來了。

   沈棠笑道:“白水能,可他們裝的是茶水,味道有異,也隻會以為是天熱緣故。

   祈善:“……”

   二人聊天功夫,百餘士兵已經整裝離開。
他們佔了這麽多便宜隻丟給茶肆老闆三個銅闆,還是往人臉上扔的。
偏偏老闆還得忍氣吞聲,端著笑臉,嘴上謝賞。

   見隊伍沒影兒了,沈棠起身伸了個懶腰:“元良,走了,看熱乎的好戲去。

   沈棠牽出摩托,翻身騎上騾子。

   祈善依舊步行。

   二人不緊不慢地尾隨,沈棠倏地道:“元良,投毒暗殺庚國士兵,這可是大罪。

   “既知是罪你還去做?”

   沈棠渾不在意:“虱子多了不愁!
我一個離死僅有半步之遙的逃犯,多活一天都是賺,身上再添一樁罪,怕什麽?倒是元良,你還跟著,是不怕惹禍上身?”

   祈善掀了掀眼皮,淡聲道:“在下也說過,吾並非良善之人。

   名字嘛,缺什麽補什麽。

   若是盛世——

   看著騎在白色騾子上笑得開心的沈小郎君,祈善暗歎——那恐怕是最有利於天下的“諸侯之道”了。

   可惜,生不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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