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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詭異遊戲》第116章 雙喜鎮(十七)誰為客

無限詭異遊戲 笑諷嘲 4658 2024-04-24 14:32

  第116章 雙喜鎮(十七)誰為客

  劉丙丁睜開眼,發現自己穿一身大紅色的喜服,坐在一間門戶緊閉的廂房中。

  廂房被布置成古時候婚房的樣子,窗戶上貼著大大的“囍”字,天花闆和床頂上有紅色的帳幔飄拂著垂落,像是滴落在清水中的血。

  視線左上角的系統界面上刷新出一行白色的文字:

  【支線任務(必做):帶“徐小姐”一起逃離徐宅】

  “什麽‘徐小姐’?
別是私奔之類的劇情吧?
”劉丙丁低下頭將自己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

  在發現自己穿的是新郎服,而沒有莫名其妙成為“新娘”後,他松了口氣,打量起自己所處的場景來。

  “看這些陳設,我該不會是到了幾百年前的雙喜鎮吧?
這地方叫‘徐宅’,和徐嫂有什麽關系?

  劉丙丁嘴上不停,用自言自語打消莫名的恐懼,同時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窗邊。

  “啪嗒。
”有什麽東西從袖口掉了出來,他彎腰將其拾起。

  那是厚厚一疊折好的信紙,從滲透紙背的墨痕可以看出,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少文字。

  劉丙丁沒有多想,將紙面攤開,大段的文字如蚊蠅般在系統界面上刷新,一片又一片看得人眼花繚亂。

  而就在他打算從頭開始閱讀文字信息時,門外傳來了兩個人的說話聲:

  “那邊已經按老夫人的意思,把小姐放進棺材裡了,到時候和那批貨一起弄傻就好了……”

  “趁小姐沒醒,先把那個小縣丞弄死吧,省得夜長夢多,他傳信出去。

  饒是再遲鈍,劉丙丁也能聽出來者不善。

  他一時搞不明白這個支線任務是個什麽樣的劇情,又是“小姐”,又是“縣丞”的,像極了他以前參演過的三流狗血古裝劇。
但這不妨礙他想辦法解決迫在眉睫的危機。

  當下,他搬起床邊的一把椅子舉過頭頂,壓著腳步靠近門口,屏息斂聲地候在那兒,隻等門開後當頭砸下。

  “吱呀”一聲,木門被從外頭推開。

  劉丙丁的精神緊繃到極緻,手中的動作卻不含糊,行雲流水地將椅子往身前連掄了三下,發出軟塌塌的“噗噗噗”三聲。

  沒有木頭和肉體碰撞的瓷實感,反而像是砸到了一團紙,大部分力量被收了進去,連帶著發力者被慣性扯得一個趔趄。

  “嘻嘻嘻……嘻嘻……”

  從門外進來的東西發出尖銳詭異的笑聲。

  劉丙丁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定睛看去,眼前兩道影子哪裡是人?
分明是兩個穿紙衣服的紙俑,用土紙紮出四肢和頭顱的囫圇形貌,再用紅顏料在慘白的臉頰上塗抹出腮紅和笑臉。

  ——打眼一看,不覺得喜慶,隻覺得猙獰。

  劉丙丁駭了一跳,向後大退一步,腿撞到木床邊沿,疼得他全身一抖,差點沒栽倒在床上。

  “嘻嘻……嘻嘻嘻……”

  兩個紙人似乎是被他逗樂了,發出更尖銳的笑聲。

  它們以同一頻率揮舞著手臂,獰笑著向他飄來,嚴絲合縫地堵住他的去路。

  從劉丙丁的角度,甚至能看到紙人蒼白的指尖上點著的一抹紅豔,那紅色如有實質地生長,伸長,儼然長成了刀劍一樣鋒利的指甲,正明晃晃地刺向他。

  被抓到的話……會死的吧?

  劉丙丁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恐懼到了極緻,能依靠的隻有求生本能。

  他全身都在顫抖,條件反射地將手伸進口袋胡亂摸索,抓出一個道具就扔向前方。

  那道具在空中旋轉,迸射出刺目到使人失明的光……

  ……

  黑暗,可以吞沒一切的黑暗。

  李瑤平躺在黑暗中,眼皮沉重得像是被膠水黏在了一起,怎麽也睜不開。

  意識紛亂如柳絮,難以凝成完整的認知,她好像陷入了黑沉的睡夢,在夢裡任何事都是無意義的,她忘了自己是誰,從哪裡來,又將到哪裡去……

  “醒醒!
李瑤,醒醒!
”有一個聲音在耳邊急切地呼喚,音波牽動整個夢境都震蕩起來。

  意識凝實了部分,李瑤想起來了,她在詭異遊戲的副本中,應“齊文”的安排,和兩名隊友一起回喜兒家探索,意外觸發了支線任務。

  記憶中最後的畫面,是一張幾乎貼到她鼻尖上的詭異笑臉,屬於仆役打扮的紙人……

  李瑤終於睜開了眼,眼前卻依舊是和夢境如出一轍的黑暗,讓她疑心她是否已經失明,或者沉入了某個沒有光的地方,靜待腐爛。

  心下惶惑著,她下意識伸展了一下手臂,手肘撞到堅硬的木闆,擦得她肘關節隱隱作痛。

  她完全清醒了,伸手往四周一摸,從頭頂到身下都是木闆,她赫然被封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中。

  ‘這是哪兒?
我是中招了嗎?
我……還活著嗎?

  無數恐怖的聯想自心底滋生,李瑤不由打了個寒顫。

  刺耳的嗩呐聲驟然響起,尖而長的音色如同指甲劃著玻璃。
聲音的距離難以把握,好像來自遠方,又好像就在耳邊吹吹打打。

  好吵……

  李瑤的頭有些刺痛,她感覺自己身下的木闆動了起來,搖搖晃晃,起起伏伏,像是海面上的行船。

  她似乎是被人擡了起來。

  “誰家女兒魯且愚,癡癡傻傻好生養。

  “誰家破落浪蕩子,風風光光買嫁娘。

  高昂嘹亮的唱祝聲咿咿呀呀地響起,和著難聽的嗩呐伴奏,好像也是樂器的一種,一同奏響一曲並不和諧的樂歌。

  “棺材擡來作紅轎,滿天飄白開鬼道。

  “但求夫妻生死共,同日魂歸同丘葬。

  徐瑤至此明白了一切,她不無悲哀地想:“我在棺材裡,他們把我關在了棺材裡,等儀式完成,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記得了……”

  思及此,她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涼透了,她瘋狂地掙動起來,一下下地錘擊著棺材,發出“砰砰”地響聲。

  “救救我!
放我出去!

  徐瑤大聲叫喊,聲音逐漸染上了哭腔,像是孤魂野鬼的哀叫。

  “救救我啊……放我出去……”

  嗩呐聲不知何時小了下去,一個聲音隔著厚厚的棺材闆,悶悶地響起:“我為什麽要救你?
你能給我什麽好處嗎?

  語氣和音色十分耳熟,李瑤愣住了,瞪大了眼睛。

  ……

  雙喜鎮的時間已是中午,命運懷表的指針指向12的羅馬文數字。

  徐嫂在空蕩蕩的大道中央站立,看著齊斯和尚清北,笑呵呵地說:“你們一共就來了四個客人,哪有什麽姑娘啊?
有姑娘也該是咱們鎮上的人了。

  “啊?
”杜小宇離徐嫂最近,愣愣地掰著手指頭數起來,“我們明明是五個人啊,我、李瑤、劉丙丁……”

  “是我們記錯了。
”齊斯打斷杜小宇的話,目光卻直勾勾盯著徐嫂,笑意未嘗浸染眼底,“我們確實是四個人,都是男人,沒有女人。

  徐嫂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整張臉都皺成一團,看上去對齊斯的話語極為滿意。

  杜小宇不明所以,卻也知道大抵出了什麽事,隻得訕訕住了嘴。

  徐嫂緩慢地扭過身子,繼續走在前頭引路,擺動的腿和矮胖的身子像是一個陀螺。

  又沉默著走了一段,尚清北湊近齊斯,壓低聲問:“李瑤是鬼怪?

  “不見得,也有可能是她觸發了什麽機制,暫時被排除在雙喜鎮外。
”齊斯面色不改,瞎話張口就來,“我以為在聽了副本最開始徐雯的那個電話後,‘這個副本不止一個空間’已經是我們的共識了。

  尚清北眼角微抽:“已經可以確定手機有問題了,伱還信徐雯的話?

  “在那些細節上,她沒有騙我們的必要,不是麽?
”齊斯踏著一地青石闆,快走幾步上前,緊跟在徐嫂三步開外,“最高明的謊言往往摻雜部分真相,隻有這樣,真真假假才更難以分辨。

  “你怎麽確定哪些信息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尚清北提出質疑。

  齊斯回頭看著他笑:“不確定啊,我說的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你也可以有你的猜測。

  “……”尚清北聽到那熟悉的哄小孩的語氣,知道這天是聊不下去了,隻能抿了唇不再做聲。

  齊斯如願獲得了片刻的安靜,閑庭信步地踏著一地青石闆,跟著徐嫂向喜兒家的方向走去,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進入副本以來,李瑤的種種表現。

  那姑娘廢話不多,大部分言語都和靈異知識、副本背景有關,很容易便能從中提取出重要信息。

  清晨時分,她曾憂心忡忡地說:

  ‘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我就夢見我死了,屍體被放在一個很黑很深的地方,還能聽到水聲,現在我想起來了,那應該就是井裡……’

  ‘我記得那個夢裡,我的身邊還有很多具屍體,我好像還看到了你……’

  這些會是重要信息嗎?

  齊斯心有所感,當下拿起手機進入相機軟件,點了一下鏡頭切換,調成自拍模式。

  畫面裡出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長相平平無奇,形容憔悴,滿臉胡茬。
深陷的眼眶中一輪空洞的眼球幾乎佔滿全部,表面生長著粗礪的血絲。
而包括嘴唇在內的其他地方卻蠟黃一片,沒有分毫屬於活人的血色,像極了被醃製過頭的屍體。

  手機作為假道具,獨立於這個副本之外,因此能夠不受副本的認知扭曲作用,顯示玩家此刻真實的形象。

  如果是平時,齊斯很可能會將此當作普通的扮演類副本的特質,而忽略一些違和之處。

  但現在卻由不得他不懷疑了,他的靈魂來到了這具陌生的身體中,那真正的他的身體在哪裡呢?

  齊斯將手機收回口袋,漫無邊際地想:看樣子不得不去井底一趟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快就有機會脫離團隊了……

  “到地兒啦,你們今天也累了,好好進去歇著吧。
”徐嫂在路口停住了腳步,擡手一指前方。

  沒有人影的巷道乾淨開闊,披紅掛彩的宅院在巷尾隱現,在場的玩家和NPC都知道裡面剛死了人,但沒有一人表現出異常。

  宅院門沒關,玩家們卻都沒有走進去。
杜小宇前腳剛要邁過門檻,見齊斯沒動,便也退了回來,站到尚清北旁邊。

  齊斯看著已經往反方向走去的徐嫂,目光再度落到她腰間的招魂鈴上,冷不丁地發問:“徐嫂,您之前不是說把鈴鐺給弄丟了嘛,怎麽又戴上了?

  徐嫂停住腳步,側過臉笑著說:“在砧闆上找到啦,原來是老婆子我做飯的時候拿下來了。

  “為什麽要拿下來啊?
一直戴著不好嗎?
這時戴時不戴的,萬一弄丟了怎麽辦?
”齊斯語氣誠懇,好像是真心實意提出建議。

  “想拿下來就拿下來了啊。
”徐嫂敷衍地回答了一句。

  她有些不悅地垮著臉,不再看齊斯,繼續之前的路徑,漸行漸遠。

  看著徐嫂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杜小宇嘟囔了一句:“那招魂鈴別是有問題吧,要是好東西,肯定巴不得天天戴著。

  尚清北扶了扶眼鏡,出言分析:“目前看來,招魂鈴有驅鬼辟邪的作用,徐嫂本身是鬼,所以不能久戴。
隻在送飯時,為了不讓我們發現飯菜有問題,才戴著遮掩一二。

  “錯了。
”齊斯擺弄著手機,頭也不擡,“我們知道飯菜有問題又如何?
不知道又如何?
七天時間,我們總不可能一點東西都不吃。

  尚清北張嘴就要反駁,卻聽青年接下去說道:“地點才是關鍵。
徐嫂兩次戴招魂鈴,一次是在傍晚來喜兒家,一次是在酒席出事後去喜神廟,因為她知道,那時那地會有鬼怪作祟。

  “徐嫂不是鬼嗎?
鬼怎麽會怕鬼?
”杜小宇不懂就問。

  齊斯掀了掀眼皮,淡淡道:“一來,她可能並不認為自己是鬼;二來,她心裡有鬼。
還記得早上她在路上和我們說的那些話嗎?

  杜小宇一愣,很快在腦海中搜索出對應的語句。

  ‘咱鎮上有幾次鬧鬼祟,我們一起去娘娘的廟裡燒紙,祈求娘娘的保佑,那些鬼祟就都被鎮井裡了。

  徐嫂沙啞的聲音在腦海底部回響,尚清北皺著眉道:“喜神廟有鬼祟說得過去,喜兒家怎麽也有鬼祟?

  “喜兒家死過人,而且還是被徐嫂直接或間接害死的。
”齊斯將手機換到左手,擡起右手放到眼前,指尖蒼白如常,沒有髒汙,“還記得第一天我們在窗台上看到的血跡嗎?
那應該算是一個很明確的線索了。

  “喜兒是孤女……喜兒的家人是被徐嫂害死的?
”杜小宇說出猜想,一擡頭就看到齊斯用關愛智障的目光看著他。

  “你不如猜想得更大膽些,比如,喜兒真的是鎮上的人嗎?
”齊斯問了個問題,又自顧自說了下去,“徐嫂讓我們和喜兒一起住在這座宅院裡,僅僅是因為隻有這裡有空房子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座宅院本身就是給鎮外來的客人住的,喜兒曾經也是客人?

  “鈴鈴鈴……”來電鈴聲毫無預兆地響起,打斷齊斯的言語。

  齊斯垂眼看向手機的來電顯示,【徐雯】二字無比鮮明。

  他按下接聽鍵,順手開了免提。

  肝完論文了,獎勵自己寫一章小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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