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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詭異遊戲》第164章 紅楓葉寄宿學校(十)“他被傳染了

無限詭異遊戲 笑諷嘲 3946 2024-04-24 14:32

  第164章 紅楓葉寄宿學校(十)“他被傳染了”

  在所有玩家都到達三樓後,系統界面上刷新出了新的規則:

  【6、每晚會在十二點和淩晨四點安排兩次查寢,十點鍾熄燈後禁止在寢室裡夜聊,也不許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開燈】

  齊斯掀起眼皮看了眼天花闆,沒有看到照明用的電燈,也不知道開關燈是怎麽算的。

  沒有燈的昏暗環境中,狹長的走廊向兩側延展,黑沉沉的鐵門內嵌在泥牆裡,上面用白色粉筆寫著編號。
在齊斯視野所及的範圍內,編號都是兩位數字,這層樓的寢室數量恐怕有幾十上百之多。

  二十九個玩家看著不少,但放在空闊的樓層中卻如粉塵入海,渺小而微末。

  齊斯走到離他最近的一扇房門前,看到白色的數字編號下,幾道暗沉的刻痕劃割出五個細小的數字。

  他數著房門編號,一路走到10號寢室,不出所料在粉筆痕跡下,看到了“47”的劃痕。

  每個房間住誰都已經定好,省去了分房間的爭端。
而這間房間對應的學號,赫然是46到50。

  其他玩家也陸續發現了鐵門上的端倪,交頭接耳。
齊斯適時從旁提醒:“如果沒有差錯的話,你們各自的編號都寫在校徽下方了。

  玩家們紛紛低頭,果然在自個兒的校徽下看到了數字編號。

  真要他們自己找編號,他們未必找不到,但齊斯的提醒無疑幫助他們節省了時間。

  他們雖然沒有道謝,但和齊斯這個“NPC”的隔閡在不經意間淡化了幾分。

  一個身份的構建並非簡單地告訴別人自己是誰、是什麽樣的人,更重要的是通過細節加深旁人對你的身份的認同感,讓他們相信你就是這樣的人。

  齊斯在一個個情景中做出符合“學生47”這一身份的事,無疑是在層層渲染一種能被其他玩家認同的“真實”。

  玩家們則會逐漸習慣於他的存在,習慣於……條件反射式的信任。

  齊斯拉開鐵門,走進逼仄的寢室,看到了對強迫症十分不友好的布局。

  三張床極其不對稱地分列在房間兩旁,都是上下鋪設計,直挺挺地正對房門。
床是用鐵闆釘成的,邊緣處多有生鏽,床闆上也沒有床墊和被褥,看著冷冰冰、硬邦邦的。

  上下兩張床鋪之間距離極近,連坐起都容易磕到額頭,看上去像極了殯儀館存放屍體的冷櫃。

  其中,標號為46的床位上鋪做了一排櫃子,大概是用來放東西的。
櫃子上裝的是常見的機械鎖,屬於齊斯撬慣了的式樣。

  也許是因為浴室已經在一樓安了一個,寢室沒有裝衛生間,要上廁所估計也得去外面。
當然,估計有不少玩家是寧可尿在屋裡,也不願意在深夜出門的。

  室友還沒進來,齊斯直接從手環裡抽出細鐵絲,將櫃子的所有鎖都撬了一遍。

  這些櫃子似乎很久沒人清理了,底面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幾個裝著黑色不明碎末的袋子擠擠挨挨地塞在裡面,齊斯打開了一個,湊過去嗅了嗅,可以確定裡面裝著的都是來自楓林的泥土。

  最上面的一個袋子表面,用黑筆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英文,翻譯成中文大概是:

  【泥土兌水服用,可以緩解饑餓】

  齊斯想到了剛進入學校時聽到的那首童謠,開頭那句便是“好孩子不想吃飯隻能吃土”。

  孩子們真的不想吃飯嗎?
恐怕未必。
其實是沒有飯吃,所以隻能吃泥土緩解饑餓。

  齊斯看向前置提示中“生存並不容易”的字樣,隱隱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

  今天倒還算順遂,以後不會出現食物不足、不得不進行荒野求生的環節吧?

  至於吃土……不到最後時刻齊斯是不會考慮的,一來這大概率不好吃,二來,已經有人因沾上泥土而死了。

  將裝了泥土的袋子收進背包後,幾張紙片被動作間掀起的風吹動,隻顫抖了兩下便死氣沉沉地停擱在抽屜底部。

  齊斯用兩根手指掐起紙片,舉到眼前觀察。

  那張紙片的邊緣並不規則,整體也皺巴巴的,像是從某些紙製品的邊角撕下來,並且揣在口袋裡非法搬運到這兒的。

  紙片上用黑色的字跡畫著細小的符號,密密麻麻得像是在水裡集群的蝌蚪。
這些符號大小一緻,樣式卻各不相同,或直或彎的線條端正地勾勒出古怪的形製,看上去是一種文字。

  齊斯盯著紙片看了半晌,沒等到系統的翻譯,果斷放棄了繼續理解文字的意思。

  他將紙片一張張地折疊好,放進褲子口袋。
在拾起最後一張時,他動作一滯。

  那是一張四四方方的紙,同樣是不知從哪裡撕下來的,邊緣卻被裁剪得規整。

  泛黃的表面上,鮮紅的顏料畫滿了睜開的眼睛,冷漠而疏離地注視來人。
眼睛的周圍,還用黑筆畫了零星幾條藤蔓,給單調的畫面增添些許喧囂的點綴。

  畫面的意義無法準確辨識,卻在注目的刹那傳遞一種靈魂的剝離感,好像以它為媒介與高位的存在共振,而逸散在更高邈的天外。

  這種感受並不陌生,不久前齊斯剛在遊戲空間裡經歷過一次加強版,更早的時候,在《蘇氏村》直視契的屍體時,也有類似的感觸,雖然那次的更強烈些。

  “邪神麽?
”齊斯眯起了眼,腦海裡回響起在去往浴室途中聽到的交談,眼皮微跳。

  ‘他被邪神帶走了’‘一直搗鼓那些怪東西’‘邪神是他帶來的’……

  已知這個副本中有巫術的設定,該不會再搞出來召喚邪神,結果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這種劇情吧?

  背後的鐵門又一次被拉開,腳步聲踏了進來。

  在看到正趴在櫃子前擺弄的齊斯,來人似是一愣,腳步聲停在門口,熟悉的音色不懂就問:“47,你這是在幹什麽?

  齊斯維持著踩在梯子上的姿勢,繼續翻動櫃子,頭也不回道:“不好意思啊陳哥,我之前一個人住一間寢室,東西擺得很亂,佔了很多櫃子。
我會盡快清理出來的……”

  來人正是陳立東。

  他作為“慈善家”,按道理說是沒有校服的。
但為了不被其他玩家看出破綻,他還是快手快腳地搶了一件校服,套在身上。

  眼下,他隻能將錯就錯,按照校服上寫的46號入住寢室。

  一進門,他就聽到齊斯那番聽不出破綻的瞎話。

  什麽叫“一個人住一間”?
其他人呢?

  陳立東想得比很多人都要多,當下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然後就見齊斯轉過頭看他,一張清秀的臉上表情先是迷茫,又在轉瞬間像是終於想起了某些被刻意抹去的信息,扭曲成恐懼、不安、悲傷等情緒。

  兩秒的顏藝表演後,齊斯陰惻惻地注視著陳立東的眼睛,幽幽吐出幾個字:“他們都死了,埋葬在土裡……”

  那聲音太過冰冷,夾雜著絲縷的危險,陳立東全身的血液都涼了,無數恐怖的猜測在心底滋生,包括自己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觸發了死亡點。

  好在,齊斯的異狀隻出現了一瞬,表情在下一秒就回歸了平靜,接著之前的話說了下去:“我已經把櫃子理好了,陳哥你有什麽東西都可以放進來。

  陳立東自以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再開口時聲音輕如蚊蚋:“我……我沒東西,謝謝47。

  “不用謝,應該的。
”齊斯嚇唬完了室友,從梯子上跳下,笑容明朗,好像完全不記得先前發生過什麽。

  他不說,陳立東也不敢再問,隻能渾身不自在地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二十平米大的寢室一時間逼仄得像個關兔子的籠子。

  編號為47的床位正對著裝了櫃子的床,是下鋪。
齊斯動作自然地走了過去,脫掉鞋子上床,像屍體一樣平躺。

  陳立東大氣都不敢出地看著齊斯躺下,才躡手躡腳地走向50號床位。

  他的床位是上鋪,一個大男人跼蹐縮縮地踩著狹窄的梯子爬了上去,然後有樣學樣地躺屍。

  寂靜中,齊斯無聲地將命運懷表從道具欄中取出,放在頭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指針一格格地走動。

  在時針指向數字“10”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陡然間陷入黑暗,好像被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從頭罩下,遮去了所有光線。

  這應該就是規則中所說的“熄燈”了。

  而直到此刻,依舊沒有新的室友進入寢室。
看樣子在副本的安排中,10號寢室隻有齊斯和陳立東兩個玩家,和三張空床位。

  借著黑暗的遮掩,齊斯蜷起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腳底。

  那裡粗糙異常,好像覆蓋了一層泥土,紮根在皮肉裡,怎麽也擦不去。

  在脫鞋的那一刻,齊斯就注意到了,他曾經沒入浴室的汙水中的皮膚都被著上了屬於泥土的暗色,和死去的玩家的後背如出一轍,就像是被汙染了一樣。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傳染?

  ……

  11號寢室中,菲利德躺在床上,不停地抓撓自己的後背。

  他沒有校服,自然也沒有編號,不知道自己該住到哪個寢室。

  他本來想隨便找個有人的寢室借住,但每個寢室都有玩家表示不歡迎他,說是不知道沒穿校服的他會不會引來什麽鬼怪。

  眼瞅著快要熄燈了,他隻能進了沒有人住的11號寢室,隨便找了張床躺下。

  黑暗中,菲利德在心中罵罵咧咧,把那些見死不救的玩家都用最惡毒的髒話詛咒了一通。

  在現實裡誰不是對他畢恭畢敬、禮貌有加?
哪像這個副本,所有人都不懂謙讓和尊重,像群流氓似的野蠻又自私。

  躺在堅硬的床闆上,菲利德睡意全無,後背的癢意越來越強烈,他用指甲摳挖皮肉,撓出了好幾道血痕。

  自從去了楓林又回來,他的後背就癢的要命,讓他忍不住使勁抓撓。

  在聽薑君玨講了浴室裡發生的事後,他覺得那個死去的玩家的症狀和他很像,有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裡了。

  直到洗澡時,他讓旁邊的玩家看了眼他的後背,對方聲稱並未看到泥土或者蘑菇的痕跡,他才安下心來。

  現在想來,估計是被熱帶的毒蟲咬了,才會一直癢到現在。

  “什麽破地方?
真是倒了大黴。
”菲利德在心裡惡狠狠地念道,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像是有人翻了個身。

  寢室裡,難道除了他還有別人?

  菲利德無比確定,自己進門後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如果有人,隻可能是……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剛才並非幻聽,上鋪傳來“咚”的一聲,一個人在翻身的過程中撞到了牆壁。

  呼吸聲此起彼伏,原本空蕩蕩的寢室在一瞬間睡滿了人。

  菲利德的冷汗登時就下來了,他從道具欄中取出手電筒打開,想要借助光明驅散恐懼。

  蒼白的燈光照到牆上,映出一張灰色的人臉。

  那張人臉隻有囫圇的輪廓,眼睛和嘴巴處是三個長橢圓型的空洞,像極了抽象畫中的人物。

  在被燈光照到的那一刻,人臉嘴巴處的空洞抖動起來,陰森森地說:“你開燈了,你在熄燈時間開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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