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顧清歡與知秋往惜歡院的方向走。
“小姐。
”知秋忽然開口。
“嗯?”顧清歡看了她一眼。
“小姐先前在雲夢齋說的話……是出於本心的吧?”知秋問道。
顧清歡面色不改,反問道:“怎麽了?”
“以後,小姐也按照本心說話、做事吧。
”
知秋笑了,“奴婢覺得,這樣的小姐,挺好!
”
無意識就能取敵首級!
大智若愚啊!
顧清歡總感覺知秋誤會了什麽,但也沒去糾正。
兩人回了惜歡院,知月迎了上來。
“好香啊。
”知秋抽動了一下鼻子。
“狗鼻子。
”
知月調笑了一句,對顧清歡道:“石夏摘了些梨花做糕點,奴婢聞著梨花香,便摘了一些給小姐熏衣服。
”
“是麽?”
顧清歡道:“正好這兩日要去靖國公府拜訪一下言小姐,我就穿那件衣服吧。
”
“是,小姐。
”知月應道,“奴婢待會就去準備拜帖,給靖國公府送去。
”
“嗯。
”顧清歡頷首。
知月又道:“小姐餓了麽?石夏的糕點應該快做好了。
”
“待會端上來吧。
”顧清歡點頭,“我現在想休息一會。
”
“是。
”知月退下,去準備送往言家的拜帖。
知秋陪著顧清歡回房,給顧清歡更衣後,也退下了。
顧清歡坐在矮榻上,手捧熱茶,嫋嫋白煙升起,模糊了她的眉眼,光影浮動間,帶著一股妖冶卻出塵的味道。
可惜四下無人,這般“美景”,自然是沒人能有眼福欣賞得到。
顧清歡想著今日賞花宴上的事。
她原本隻想激起蔡玉屏與顧靈仙的矛盾,讓兩人的醜態暴露無遺。
可沒想到蔡玉屏受了刺激後,居然會跟顧靈仙撕破臉皮,抱著顧靈仙一起死!
也多虧了蔡玉屏,顧靈仙才自亂陣腳,連出昏招,給了她趁虛而入的機會。
“今日過後,顧靈仙的名聲也壞了,恐怕不少人會認為我過去的惡名,都是顧靈仙造的孽……這樣一來,我挽回名聲的事,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
解決了一樁麻煩,顧清歡心情大好,更重要的是,顧靈仙跟司修遠鬧翻了!
前世,兩人借著她的名義見面,偷偷眉來眼去,暗渡陳倉,成了一對奸夫,裡應外合,聯手將整個顧家毀於一旦!
這一世,兩人既然鬧掰,想必顧靈仙也很難借司修遠的手整垮顧家了!
“沒了男人可以依靠,我看你還能靠什麽!
”顧清歡眼神微冷。
前世,顧家覆滅的事,是她心中從未好過的,一塊鮮血淋漓的傷口。
這一世,她一定要將一切對顧家不利的因素,掐死在搖籃中!
到了下午,顧清歡休息好了,知秋去小廚房找石夏要了剛做好的梨花糕,給她送來。
正吃著,知月送完拜帖回來了。
“小姐。
”知月有事要稟報的樣子。
“怎麽了?”顧清歡放下了手中半塊梨花糕。
“奴婢方才回來時,聽下人們說,堂小姐與表小姐回來後,被老夫人叫去,狠狠責罰了一頓。
”
知月說道:“堂小姐被打了二十家法,關入佛堂面壁,蔡夫人已經帶著表小姐離開侯府回去了,聽說是回家面壁。
”
兩者待遇十分不同,也跟她們的身份有關。
顧靈仙再怎麽樣都姓顧,
跟著顧以文住在永安侯府,顧何氏再不滿意她,也不能把她趕走,打二十竹鞭,關著面壁已經是很重的懲罰了。
蔡玉屏則是嫁出去的顧芸生的孩子,說著是永安侯府的表小姐,實際上是蔡家的小姐。
顧何氏看蔡玉屏不順眼,趕回蔡府就是。
更何況,前幾天剛發生蔡玉屏的丫鬟青遙陷害顧清歡,推楚萱下水一事。
顧何氏把蔡玉屏趕走,也有這方面的緣故,再怎麽樣都不適合把蔡玉屏留在府裡。
這次蔡玉屏鬧事,也給了顧何氏一個趕人的由頭。
至於蔡玉屏回去後會不會面壁,全看顧芸有沒有良心了。
顧何氏也不是傻子,顧芸到底有沒有聽話,她不會不清楚。
顧芸也明白,所以不會在懲罰的事上欺瞞什麽。
這次蔡玉屏被趕回去,也沒好果子吃。
顧清歡不過思索一會,就明白了其中利害。
“我知道了。
”顧清歡略一點頭。
正好她最近還有事要忙,顧靈仙與蔡玉屏被關起來不能作妖,對她也算好事一件。
“不過……是賞花宴上出了什麽事嗎?”知月好奇問道。
不然好端端的,老夫人怎麽發那麽大的火?
“待會讓知秋跟你講吧。
”
顧清歡話鋒一轉,“今天找人把隔壁房間收拾一下,東西全部清理乾淨。
”
“清空嗎?”知月問道。
“嗯。
”
顧清歡點頭,“什麽都不要留,我待會寫一份清單,知秋你幫我去把上面寫的東西置辦齊全,放到隔壁房間。
”
“是。
”
知秋應道,又好奇的問:“小姐打算做什麽?”
顧清歡也沒隱瞞,同住一個屋簷下,也沒什麽好瞞著的。
“我打算鍛煉一下身體。
”顧清歡道,“上次從歸寧寺回來,我發現我的體力不足。
”
她現在的身體雖與一般小姑娘沒差,但她並不滿意。
在前世,她耗費五六年時間給身體打下好基礎,才保證一場戲曲下來,還能不動聲色。
這一世,她雖不準備做戲子,但有一副好身體,辦事也會方便些,至少某些意外時刻不至於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原來如此。
”知秋了然,“要給小姐請一個專門的師傅嗎?”
“不用了。
”
顧清歡淡淡道:“我隨便練練罷了。
”
知秋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姐,若是鍛煉時有哪裡不舒服,可以同奴婢說一說,小姐想鍛煉是好事,但有時練的不恰當,很可能會傷身體。
”
“你知道這些?”顧清歡語氣玩味。
知秋面色不改:“是啊,奴婢之前聽知月說的。
”
“我?”
知月想了想,沒找到相關記憶,但她練武那麽久,或許是哪次無意間跟知秋提起過,她便點頭:“小姐,知秋說的沒錯,身體不能瞎練,如果有哪裡不舒服,可以同奴婢與知秋說。
”
“嗯,我知道了。
”
顧清歡看了知秋一眼,擺擺手道:“你們下去做事吧,明天我要用。
”
這麽急?
知秋與知月有些驚訝顧清歡的行動力,但還是應聲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