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清歡殺人一事,知道的人隻有幾個,也不會說出去。
”言錦將話題繞回原點。
“所以……?”楚萱有些沒想明白。
“如果不知道丁未是我殺的話,一般人下意識會以為言小姐身邊留有高手。
”顧清歡接口。
楚萱更迷糊了。
看她疑惑,顧清歡繼續解釋道:“所以,蔣悅才不斷問我,我遇到言小姐的時候,言小姐是不是一個人。
”
“可是――”
言錦接口:“蔣悅不該知道丁未被殺的事才對,最多知道我與清歡一同回城。
”
丁未的屍體早被他的同伴帶走了。
知情的就那麽幾個。
蔣悅也接觸不到那些人。
然而……
“你們是說……蔣悅有問題?!
”楚萱終於反應過來。
即便蔣悅知道言錦與顧清歡一同回城,身旁無人又如何?
她們這等身份的小姐,都會有侍衛在暗中保護,這是常識。
可偏偏,蔣悅就像認定了言錦孤身一人,不斷追問顧清歡。
處處都透著詭異。
“隻是猜測罷了。
”
顧清歡道:“可是,除了這個,無法解釋蔣悅那麽在意言小姐是不是一個人遇見我的反應。
”
“也可能是……對醜聞感興趣?”楚萱見過不少心思陰暗的貴女。
“如果是別人,蔣悅對她們的醜聞感興趣,那倒不意外。
”
顧清歡說道:“可問題在於……這是言小姐。
”
言錦是什麽人?
當朝左丞相,靖國公之女,身份尊貴,蔣悅拍馬不及,更沒有機會接觸言錦。
再加上言錦身體不好,鮮少與人交往,十分低調。
去打聽這樣一個人有沒有醜聞,對蔣悅並無好處,甚至還有得罪人的風險!
“的確……說不通。
”
楚萱皺起眉,“聯想蔣悅之前聽到錦兒名字後的異常反應,她肯定有問題!
”
“嗯,就是她之前的反應不對,我才往這方面大膽猜測。
”顧清歡點頭。
如若不然,她怎麽會把兩個毫無來往的人,聯系到一起?
楚萱思索了一會,又道:“如果你們的推測成立,這就證明蔣悅和丁未那群人有關系。
”
“是。
”言錦對這個結果也很意外。
“可是……蔣悅……宣寧侯蔣家?”
楚萱皺眉:“蔣家與你家又沒有仇怨,為什麽會對你下手?這沒有道理啊。
”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蔣家未來堪憂,以至於拉攏蔣家的勢力不多,其中能與言家扳手腕的更是一個也沒有!
蔣家為什麽要對言家下手?
說不通。
楚萱與言錦都陷入了沉默。
顧清歡眼底一閃,她想到了一件事,隻是,這件事她不能說。
因為,是有關於前世的事。
於是,沉默繼續,直到小二敲門,說是菜品備齊了,才打破了沉默。
“這件事恐怕已經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了。
”
言錦看的很明白,推論到這一步,事關家族鬥爭,她一個深閨小姐,自然無法影響接下來的局勢變化,“回去後,我會與父兄說明的。
”
“嗯。
”楚萱也明白這其中的危險,“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家裡那邊,也不會提半個字。
”
“謝謝你,萱萱。
”
言錦對她笑了笑,隨即看向顧清歡:“也謝謝你,清歡,要不是你給出這麽多信息,
我遇刺的事,也不會查出這麽多線索了。
” 這是實話。
沒有顧清歡,她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後面的事了,也是顧清歡幫忙。
“不必客氣。
”顧清歡道,“上菜吧,今天我們來的主要目的,可是為了品嘗傳說中雲深樓的菜品啊。
”
“嗯。
”
言錦點頭,命小二上菜,知秋知月等人也進來伺候。
三人很有默契沒提蔣悅的事。
不得不說,雲深樓的菜品擔得起它的名聲,色香味俱全。
即便是吃多了山珍海味的言錦,也讚不絕口。
“難怪我哥哥會那麽喜歡雲深樓的飯菜,果然名不虛傳。
”言錦說道。
楚萱聞言,說道:“你哥哥那麽挑剔的人,他喜歡的,的確不會差。
”
顧清歡在這個話題上保持沉默。
等吃過了飯,言錦因為身體緣故,也不能在外多待,三人便準備各自回去。
“等有時間了,再出來聚一聚吧。
”言錦對顧清歡與楚萱說笑著。
三人朝樓梯走去。
就在這時,後方有開門聲響起,似乎是另一雅間的人吃完了飯,恰好出來。
隨著推門聲響起的,是一個聽著有些聒噪的年輕男聲――
“顧清歡?你妹妹怎麽跟那種徒有其表的草包玩到一起了?像那種空有一張皮囊,毫無內涵的女人,我根本就沒……”
“顧小姐。
”
一個淡淡的男聲,打斷了先前的聲音。
顧清歡回頭一看, 就見言昭一身白衣如雪,眸色沉沉盯著她看。
在言昭身旁,一個穿著花花綠綠袍子,腰間掛了十幾個香囊的騷包男瞪大眼睛看著她,表情呆呆:“……法拒絕。
”
顧清歡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活寶是接了他剛才的話――
“像那種空有一張皮囊,毫無內涵的女人,我根本就沒……法拒絕”
盡管是罵了自己,可實在太好笑,顧清歡勾了勾唇。
這時,騷包男終於反應過來了:“你……你竟然是顧清歡?!
”
怎麽可能啊!
那個對他一見鍾情,他也十分中意的美人居然是……
傳說中的草包顧清歡?!
“年二哥,你要是再這麽說清歡,我會跟我家守門侍衛說好,隻要見到你,就不開門了。
”
不等顧清歡說什麽,言錦便開口了。
言外之意,你嫌棄我朋友,我代表整個言家拒絕與你的來往。
騷包男――年載舟終於反應過來,他還是第一次聽柔柔弱弱的言錦說這樣的重話,連忙補救道:“誒,別啊,我錯了……我、我這不是被嚇到了嗎?”
傳聞中,顧清歡雖相貌一絕,可琴棋書畫樣樣拿不出手,時常鬧出一些笑話,“草包”二字配她一點都不委屈!
有著這種名聲的女人,本人能好到哪裡去?
然而……
年載舟看著對面那一身紅裙如烈焰,眉目卻清冷如冰雪,讓人一眼難忘的少女……
誰家草包能有這般沉穩清高的氣質?!
傳聞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