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條街的小診所,此時沒有半分之前的熱鬧,甚至連診所的小鄧醫生都在那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指扣著輸液架子
但是那小眼神兒卻嗖嗖嗖的往他們這邊兒來撇
看那模樣既是害怕對方再乾起來把他的小診所給拆了,似乎又是想看他們會不會再乾起來。
別以為他害怕對方把小診所給拆了,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在小診所的門口兒拆遷隊可蹲著呢。
可樂,可米,小豆兒,大橘貓這四隻可樂站在可米身上,大橘貓站在小豆的身上。
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的診所,透明玻璃裡面的倆人,而他們的身後站著一個合格的拆遷隊
哈士奇
他們這條街的哈士奇似乎都在這兒站著呢,那冰藍色睿智的眸子裡面透著拆家的愚蠢,躍躍欲試
也不知道他們這條街養狗的是怎麽想的,怎就稀罕這拆家的哈士奇呢?此時的小鄧大夫似乎是忘記了,他的家裡面也養了一隻、純、種、的哈士奇
嗯,就擱隊伍裡面站著呢,帶著藍色項圈,最激動的那個就是
屋內戰爭仍在繼續,用眼神搏鬥著,孫家姐弟兩個坐在一張病床上,吉靈在他們對過兒,穿著繡花鞋的腳踩在杠子上
孫雯感覺到後面抓著她的手更緊了,甚至都微微的有一點兒疼,這就直接的影響了他的發揮,轉頭看向那個不成氣的弟弟。
“孫希,你特麽的還是個爺們兒嗎?啊?這是因為你起的事兒,你居然往我身後躲。
”
“咱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少給你生個腦子出來,還少生了零件啊?啊?”
“嘛的,你什麽玩意兒啊?人家拒絕你了,你他媽的還上人家那兒死纏爛打,結果出事兒了,你又給老娘躲起來,讓老娘出去給你扛槍頂火。
”
“我特麽抽死你。
”
孫雯把針對吉靈不念鄰居情意的所有怒氣都對著自家那個沒用的蠢弟弟發洩了過去。
聽到他的那個叫罵,吉靈手裡的棍子直接就伸了過去,攔住了孫雯的手:“孫雯,有什麽事情不能直接說嗎?怎麽?你也知道你自己做的事情缺德,不能明著和我乾仗,然後就在那指桑罵槐來發現你那個不痛快的脾氣?”
“喲,我哪兒敢呐?到現在為止,你老人家這棍子不還沒有脫手呢麽,我這老實人可怕,你直接一棍子給我抽的腦袋上。
”
“抽你腦袋上嗎?”吉靈笑的那叫一個和風細雨,春暖花開,她樂呵呵的把手裡的棍子頂住了孫雯的肩膀,就那麽搭在他的肩膀和臉的中間
那冰涼的觸感讓孫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而對方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則是令她更加的感覺到恐懼。
“孫雯,咱們也算是老鄰居,老住戶了,我是什麽人?我想你已經被我這段時間的養脾氣給忘記了,也忘記了我是怎麽敢走的這條街的那個柴老二。
”
聽清這句話之後,孫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柴老二他們這條街之前一個混子,當時出事兒的時候,他是一個30多歲的男人,糾結這幾個小混子就這麽在這條街上搖搖晃晃的收點兒保護費或者是拿點兒東西什麽的。
雖然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那些開支正好處在他們既肉疼,又不想為了這些開支而犯錯誤的事情的關鍵卡點。
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什麽人會去做太多的反抗能力,畢竟誰也不想得罪那麽一個比滾刀肉還要爛的小人。
然後,柴老二居然看上了吉祥,那個時候的小吉祥剛剛20歲,在寒假的時候,回家給姐姐幫忙看店兒。
然後,這柴老二就動手調戲人家小姑娘,從一開始的要微信被拒絕到後來的動手動腳拉拉扯扯,小姑娘為了讓姐姐不過多的受影響,隻敢啜泣流淚
結果,見面的動靜還是吸引了在廚房裡面做東西的吉靈,她當時好像是正在廚房裡面處理肉,她的手裡拿著一把十分鋒利的剁骨刀。
出來看見妹妹被人調戲了,這個把弟弟妹妹當心尖子的女人瘋了一樣的衝了過去。
那天,她紮傷了好幾個人,等到妹妹哭著喊著把姐姐給攔住的時候,被嚇破膽了的柴老二說的,你這是犯法的。
他記得那個女人當時一聲冷笑,然後開口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話。
“犯法嗎?既然這樣的話,殺一個是清帳,殺了兩個我賺一個,你們這幾個混帳
都死在刀下,怎麽樣?
反正你們這一群人受保護費,調戲良家婦女什麽的,人事兒不乾淨乾畜生的行當
姑奶奶,我就當替天行道了,怎麽樣啊?”
那天,跟著柴老二這一群人混的那幾個小子們都嚇壞了
甚至包括柴老二在內都有人尿了褲子,被紮傷砍傷的一群人踉蹌著跑出去
這一群欺軟怕硬的流氓,甚至連賠償都沒有敢要,甚至就像是沒有這件事情發生一樣。
從那之後,他們這幾個混子們居然都沒有再敢在這條街上晃蕩,甭說收保護費了,其中有兩個都形成了恐怖後遺症,看見吉靈手裡拿著砍刀剁東西的話就會被嚇得尿褲子。
這事兒一直到最近這一兩年才好了點兒,不過也實在是見的不多了,畢竟他們家嫌丟人,賣了這裡的房子去另外的城市生活了。
三年五年也不一定見到一面
聽見這個舊話重提,孫雯突然僵住了,說實話,那次砍人的事兒她們夫妻也見到了。
甚至她男人還說,如果說柴老二要是再挑釁的話,那天有可能真的會出人,因為那個人的眼睛裡透著殺、意
她男人還說這個人從小就背負了太多的東西,說她真的能下狠手並不意外,因為她已經經歷了太多,不怕承擔後果了。
果然是時間讓人忘記了很多東西,這一段時間以來這個人實在是太溫和了,就那麽每天溫溫和和平平靜靜的開著那麽一家店,那個手藝比他們家還要好,掙的也要多的多
就這樣,她忘記了對方是披著羊皮的狼,而且還是那種走在懸崖之上,根本就不要命的狼。
孫希看著他姐忍不住哆嗦的模樣,他再次伸手拉住了姐姐,隻是這次他還沒有開口,對面的那女人便先開了口。
“很好看來,你是已經想到了那個事情,孫雯,如果你弟弟再來我的店鋪耍一次流氓,那你就小心點兒,你的燒烤店會不會出現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
不過你也放心,我不會做一命抵一命的事情,畢竟三條,五條的不比一條香嘛。
”
棍子離開了他的肩膀,卻揮向了他們坐著的床腳,那結實的病床金屬腿兒便直接彎曲了。
茫然失措的姐弟兩個因為那彎了的床腿兒向這面劃了過來,等到孫雯乾咳的嗓子,想要說話的時候,那人已經走到了門口兒,對著小鄧醫生說:“病床的錢到我那兒去結,要不等一會兒姐給你送過來也成,今兒姐沒帶著錢過來。
”
小鄧星星眼的看著這個溫柔的女人,哪兒還有剛剛的霸氣,但是那種氣勢太帥了,小鄧醫生露出來一個憨厚的笑容說道:“姐,沒事兒,一會兒我和我們報損一下就行,你也是受害者,哪兒能讓你賠錢呐?”
這麽的說著他的眼神卻一直在孫家的姐弟兩個人身上晃悠,那意思很明顯。
既然他們找事兒了,那就讓他們賠唄
“弟弟,你添麻煩了,等有空來姐那兒吃飯,今兒姐就先走了,他們就交給你了。
”
扛著那根門杠溜達的走出了小診所門口候著的那一群狗狗貓貓們則是沒有改變任何方陣的跟在他後面走。
甚至連那個小鄧醫生養的哈士奇也居然欠兒欠兒的跟在後面跑,隻是還沒有跑出小診所的門口,他就被那隻大肥貓給吼了回來。
還不等到她走回家門口,周圍這裡外的幾條街便又都知道了,那個總是溫溫柔柔沒有脾氣的女人他還是那個‘敢動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