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導演,我不比爛》1095.戰狼疾速追殺
正文卷
如果說這段時間的《白發魔女》像一顆還沒引爆的定時炸彈,讓齊雷天天上不來下不去,難受卻無從發洩的話……那麽許鑫這一句“要轉幕後”就純粹是百噸的重錘,把他砸了個粉身碎骨。
沒來由的,齊雷覺得世界有點“灰”,灰色的廠區道路盡頭,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
六月啊。
這麽冷的天。
小女孩赤著腳,穿的破破爛爛,單薄的衣裳根本無從抵擋風寒。
而她的懷裡,還抱著一顆核彈。
“叔叔,你要買顆核彈麽?
”
女孩凍的哆哆嗦嗦的問道。
而看著齊雷木然的表情,她似乎失望了,順手用火柴點燃了這顆核彈。
然後拉著齊雷一起上了天。
轟的一聲,齊雷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太奶了……
“你……息影了?
”
面對著沖自己招手的太奶,他有些結巴的問道。
許鑫一愣。
心說這是怎麽扯上關系的?
“沒啊。
”
他說道。
“幹嘛息影?
息影我幹啥去?
”
太奶一步踏出,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納悶的疑惑:
“那……還拍不?
”
“拍啊。
”
許鑫繼續點頭:
“幹嘛不拍?
”
“……那你息什麽影啊?
”
“這個嘛……”
隨手把喝光了的果茶杯丟進垃圾桶,遞給了齊雷一顆煙後,他才不緊不慢的說道:
“一年一部電影,有點太趕了。
我現在每一部電影,其實都有著自我的一種要求。
簡而言之,一方面就像是張導那樣,總想試驗一些不同的東西。
另一方面,這兩年……有點太忙了。
就是忙到腳都不落地那種。
尤其是去年……”
“去年確實。
”
齊雷感同身受一般點點頭:
“你還在美國拍了一部電影呢。
”
“是唄。
所以,我其實挺需要一種能在有限環境下充充電的周期。
這是一種自我沉澱,而且我也希望有一個學習的過程。
能在不同環境下學習、思考的過程。
你想啊,別的導演在我這個年紀,可能正是在某個劇組當個力工,下苦力呢。
但這種工作他們也會見識到很多不同的導演,不同的風格,以及各式各樣的東西……對我來講其實也是如此。
隻不過我追求的是更自我的一些突破。
”
“……那你想怎麽轉?
”
“也不用那麽刻意。
”
許鑫擺手:
“不是你想的那種,一部電影都不拍了。
我的習慣你應該知道,我確定我要拍一個劇本,我會以它為目標開始在我心裡構建以這個故事為延伸的“電影”畫面。
”
“嗯,張導也說過,一般人沒你這天賦。
”
聽到這話,許鑫不承認,但也不反駁。
隻能說個人有個人的習慣吧。
“比如接下來這部《師父》。
劇情裡,陳識初入天津,拜會當地的武行金典鄭山傲。
他要展示自己所學,用自己的本事得到鄭山傲的認可。
”
“嗯。
”
齊雷自然也看過《師父》這個劇本,知道裡面的故事。
“在這個場景裡,我會先思考倆人碰面的環境。
陳識是外地來的,拜會鄭山傲,按照道理而言,肯定不會是在酒店茶樓這種。
一來呢,陳識還沒在天津落腳,居無定所。
二來,他約別人到酒店,那屬於失了禮數。
拜會,他要過去拜山頭。
所以他去的是鄭山傲的家。
那鄭山傲的家又是什麽樣的?
幾晉的院子?
門頭什麽樣?
會客廳又是什麽樣?
倆人見面,陳識露本事的時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呢?
還是說……要更私密一些。
我傾向是私密,鄭山傲就像是天津武術有限公司的董事長。
董事長接待人,不可能把辦公室的門都給敞開,對吧?
而這份私密該怎麽營造?
比如四下無人?
還是倆人在一處類似演武堂的地方,門窗封死,外人難窺。
隨後陳識來演武,鄭山傲品評。
那這種私密的氛圍我該怎麽營造?
是體現出陳識的淩厲?
還是狠辣?
亦或者是該怎麽突出鄭山傲這個人的外放性格。
而這個場景又該怎麽搭配?
光該怎麽打?
氛圍要怎麽營造?
……
劇本故事的每一幕,我都要想清楚,想仔細,想到在我心裡,它被打磨到……不說完美無缺吧,可至少能通過我心底那一關之後,這個故事,就算成了。
我知道布景方面我要什麽,什麽樣的美術風格,甚至演員該怎麽演才能符合我心中的畫面……這些是我要聯想的東西。
而這一整個故事,它每一幀的畫面,我都會在心裡把它徹底完善後,才會著手去拍。
”
許鑫說,齊雷聽。
齊雷驚訝麽?
其實並不然。
因為……許鑫這段話裡的絕大部分內容,都是屬於導演的基本功。
有的導演呢,基本功紮實,所以拍出來的電影哪怕不出彩,但也不難看。
但有的導演純粹就屬於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所以拍的驢唇不對馬嘴。
但許鑫厲害的地方也就在這。
同樣是按照故事脈絡,在心裡搭建出一個屬於電影的“世界”,但他的世界就是比別人好,比別人賞心悅目。
這就是完全天生的美學直覺與天賦了。
基本功或許大家都一樣,但天賦總是有高低的。
一個28歲就拿齊了三大榮譽,順帶還饒了個奧斯卡的年輕導演……他的話再怎麽直白,裡面也都隱藏著一份獨屬於天驕的底蘊。
那才是真正超越凡人的東西。
他說歸說。
甚至說的和普通導演說的一樣。
但……
真正無法用言語言明的東西,那才是真正傲世天下的資本。
齊雷正想著,接著就聽到了許鑫的一句:
“但現在給我的時間不夠了。
”
“呃……”
在齊雷疑惑的目光下,許鑫搖了搖頭:
“我越來越忙,讓我安安生生去思考一部作品,一個故事的時間,特別瑣碎,特別散。
以前我想要達到一百分才端出去的東西,現在變成了90分……天知道過段時間會不會變成80分、70分、60分……所以,我選擇放緩我的拍攝節奏。
把故事更用心的打磨,去給觀眾貢獻出好的作品。
這是我決定陸陸續續轉幕後的第一個重要原因。
”
“那第二個……”
“廠裡人越來越多了。
齊哥,《白發魔女》這種事情,以後絕對不是個例。
咱們辛辛苦苦讓廠裡煥發了第二春,絕對不能走上以前的老路。
”
這下,齊雷沒話說了。
因為許鑫這話說到了點子上。
“現在不比以前了。
這兩年,廠裡的環境好,很多人來投靠。
但同樣的,外面的環境其實也在發生變化。
如果說沒有這些互聯網公司灑著金元入場,那咱們大可不必如此憂慮。
但現在的情況在這擺著……大家以前過來,是因為他們發現了有比在京圈當孫子慢慢熬成爺更好的地方。
可現在互聯網的環境其實比咱們還要優越,對吧?
人家有錢啊。
但凡有點能耐的人,在他們那都會有個好價錢。
咱們提前做了布局,成立了外包團隊,外包包括製片人、劇組整整一系列的團隊……但說到底也隻是個服務人員。
那些雇傭咱們的才是金主。
誰能保證他們僅僅隻滿足於合作或者外包?
真挖你墻角的時候……挖走多少人,怕與不怕是一說。
可如果因為骨乾離開,導緻對各部電影的管控質量下降,那到時候可真就倒黴的是咱們自己了。
所以我才說我要轉幕後,一方面呢……咱們得培養自己的好苗子。
無論是導演、製片人、還是其他人,咱們得培養一批能打的人。
把這些人扶持起來,讓他們早早可以脫離“錢”的困擾。
就拿導演舉例,當導演有了名氣,拉投資、請演員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不成問題時,他們就會更自由。
而正因為自由,反倒不會把自己拘泥於某個公司或者某個環境之下。
到那時,咱們不會陷入劣勢,畢竟現在藝創中心也沒有強製要求別人要做什麽。
給與他們自由的環境,他們就會帶來更好的作品。
這些人才是真正要拉攏的對象。
我呢……自問看人還算準。
當個不隨組的製片人,負責把控一些廠裡的重點項目,這樣一來,我自己的創作時間也多了,工作強度也沒那麽大。
就算有瑣事纏身,時間也不會那麽緊。
二來,靠我這……目前還算值錢的名氣,也能快速幫大夥起來。
觀眾可以不認識這些還沒成名的導演,oK,沒關系。
但電影裡多加了一個我的名字,我怎說在他們那也是有些信任度的吧?
”
說著,許鑫做出來了一個兩拳交叉握在一起的動作:
“相互疊加,互相幫扶,浪潮來時,抱成團才不會被沖散。
這一步,總是要走的。
”
話說到這,其實齊雷就已經明白了。
先是松了一口氣。
接著就是幾乎沒有什麽猶豫的點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我肯定不會幹涉。
”
先是給了句痛快話。
可馬上齊雷稍作猶豫,便問道:
“不是說……永遠不拍了是吧?
”
許鑫哭笑不得:
“哪能啊。
不拍電影我吃誰去?
不得餓死啊?
”
齊雷心說你說的可真是人話。
餓死?
我餓死了你都餓不死。
“更何況手裡還倆電影呢。
《師父》快,我估摸絲路之前就能搞定。
這《捉妖記》嘛……有點難。
”
“……難在哪?
”
“難在沒搞過。
我想了想楊蜜拍《環太平洋》時候,這片子我估計絕大部分時間也都得靠綠幕,再包括後期建模之類的……具體得拍到啥時候,我心裡也沒譜。
但總要做的,cG技術如果不往前走,那可能以後永遠都走不動了……”
倆人的話題兜兜轉轉,又繞回了許鑫要拍的電影上。
而這會兒倆人就站在廠裡入口的陰涼處。
本身就是要去吃飯,但剛才齊雷被個賣核彈的小女孩蹦了一下後,心神有些不穩。
許鑫一顆煙算是把他給定到了樹蔭下。
煙雖然抽完了,但這會兒也沒挪動地方。
而話題重新變得“輕松”起來後,因為話題沒結束,倆人也沒繼續往前走。
這倒是苦了入口的保安。
本來好好的在亭子裡乘涼,有車問明來意,看是否放行就oK了。
結果許導和齊總往這門口樹蔭下一站,這四十來歲的保安大哥在崗亭門口站的那叫一個標版溜直。
偏偏頭頂老大的太陽曬著。
這會兒都快哭了。
心說二位領導您是走是留倒是給句準話啊。
再這麽曬下去,我人都要沒了。
正想著,門口來了一輛車。
保安看了一眼後,發現是廠裡的公用接待車,就直接升起了欄桿放行了。
可車進來後,卻停了下來。
保安就瞧見商務車的側門被拉開,一個曬的跟黑猴一樣的男人走了下來。
這怎麽跟個非洲人一樣。
保安心裡吐槽了一句,可見人家和善的沖自己點頭,他也點頭回應,然後繼續立正。
卻發現……對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自己一番。
像是很不滿意自己的站姿一樣。
但也沒多說啥。
直接走到了車頭前:
“許導,齊總。
”
正說話的許鑫和齊雷一扭頭……
都露出了錯愕的神色。
許鑫眨了眨眼……
“驚哥?
”
吳驚靦腆一笑。
黝黑的臉龐之下,露出了一口白牙。
快步走上前來。
“怎黑成這樣?
”
齊雷也懵了。
要知道……吳驚這人剛出道的時候,可是奶油小生啊。
又能打,又帥。
尤其是《太極宗師》楊昱乾那會兒,好家夥,那臉蛋真是一掐一兜水兒。
可看看現在。
寸頭短發。
皮膚黝黑。
肌肉精壯……
給許鑫的感覺就像是……
嗯,怎麽說呢。
雖然有點種族歧視的味道。
但……真有東南亞猴子那股味兒了。
“你上非洲了?
”
他忍不住問道。
吳驚笑的更不好意思了:
“嘿嘿,沒有。
就這還白了點呢。
電影剛拍完的時候更黑。
”
許鑫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戰狼》。
但還沒開口,反倒是齊雷問道:
“過審了?
”
“嗯,過了。
軍裡的意見是拍的很不錯,不過弊端是對於電影中特種部隊的單兵作戰力量有些低估,對敵雇傭兵武裝力量誇大。
一些情節經不起推敲……尤其是我軍的快速反應能力。
不過考慮到這是電影,並且是為了推動劇情沖突,所以無需修改。
並且這電影也弘揚了軍魂精神,體現了軍人氣節與精神。
是一部優秀的作品。
”
“哦?
”
齊雷的眼睛亮了起來。
可許鑫卻納悶的說道:
“《戰狼》拍完了?
”
“是已經剪輯完了。
”
聽到他的話,齊雷說道:
“剪輯完後,他就拿去南京那邊送審了。
這次軍裡給了很多支持,包括特種兵培訓、飛機坦克這些設備。
電影拍成後肯定也要送去審核,審核通過了,咱們才能安排上線的事宜……”
“齊總,那上院線的事情……”
吳驚一個沒忍住,有些急迫的問道。
實話。
現在的情況其實並不樂觀。
《戰狼》是他的心血,但籌拍過程真的一言難盡。
先是題材敏感,劇本反復修改了幾次。
最後還是在廠裡的幫助下過審的。
如果不是找到了許導,加入到了西影,他有了靠山……這電影能不能拍都兩說呢。
還有就是……題材問題。
軍旅題材已經不知有多少年沒正兒八經的登陸院線了。
當然了,這裡刨除中影出品的那些主旋律獻禮片。
那種片子其實沒啥好說的,無論賠賺都要上。
可正兒八經的軍旅題材商業片,真的是好久都沒出過彩了。
甚至淪落到現在連電影頻道的數字電影,都不怎麽拍的地步了。
所以可以說,從《戰狼》劇本出來的那一刻起,它就注定了命途多舛。
而現在雖然已經拍完、剪輯完、甚至連軍裡都審核成功……可還遠談不上終結。
漫漫長路隻能算是剛開始。
廠裡能給支持麽?
上了院線。
宣傳怎麽弄,院線能給多少排片率,這些都要去談。
好消息是,有廠裡在,他吳驚不是沒了靠山。
哪怕看在廠裡的面子上,院線應該沒啥問題。
壞消息是……萬一影院不看好,排片率上不去……那這片子是賠是賺,誰都不好說了。
這片子一開始的預算就不到3000萬,但確實是不夠。
後來又申請廠裡追加,還是許導給打的電話,又給了一千萬。
結果還不夠……又申請……
最後林林總總算下來,這片子的投資已經快六千萬了。
這還是南京大力支持,動用的飛機坦克都沒算什麽錢的緣故。
而現在如果上院線,還要申請宣傳經費……
他心裡真的是越來越沒譜了。
可誰知他剛到廠裡打算申請經費的時候,恰好就遇到了兩個頂頭上司在閑聊。
這種機會可不能錯過。
“唔……”
見吳驚那有些急迫的模樣,齊雷想了想,看向了許鑫。
其實……說老實話,他也不看好這個項目。
軍旅題材在院線市場基本等於“死”了。
這是不爭的事實。
沒辦法,市場不買帳。
天朝又不是美國。
美國人還能賣賣情懷,可天朝這邊已經和平了這麽久,軍旅題材受眾越來越小也是理所應當的。
但這片子畢竟是許鑫推薦過來的。
廠裡見劇本還不錯,投資也不多,就投了。
結果就上了賊船。
原本三千萬就能搞定的事,結果硬生生翻了一倍。
但也沒什麽辦法。
這片子要追加投資的時候,吳驚也拿了所有拍攝過的片段過來,包括廠裡的兩個製片人也都過來了。
把現場的情況說了下。
經費確實不夠。
吳驚為了這部戲也是拚了命。
往深山老林裡一鉆,群演都鬧過幾次罷工。
不為別的。
為回家。
你把我們怎麽拉到林子裡的,怎麽把我們送回去。
加錢我們都不幹了。
我們怕死,要命。
誰家好劇組特麽40度高溫還在拍戲?
中暑跟家常便飯一樣?
鬧呢?
!
所以,這片子裡吳驚的敬業精神是毋庸置疑的。
可……事實就是這麽殘酷。
你再怎麽拚命,沒了市場,一切也就白搭。
不過等片子拍出來了後,齊雷也看了。
還真別說……
拍的挺不錯的。
尤其是最後給齊雷印象最深的冷鋒手持59沖嘶吼出的那句“殺!
!
”,饒是他人到中年,也不免熱血沸騰。
片子,是好片子。
哪怕沒了市場,也是好片子。
而西影,最不怕的就是好片子!
是好片子,隻管上。
那怕票房不盡如人意,至少也能落個好口碑。
而口碑,就是西影這塊招牌的養料。
這是西影的核心思路。
但這種思路肯定不能告訴任何人,恰恰相反,不僅不能說,還要裝作一副為難的模樣。
這是人際交往的一種方式,也是一種禦下的手段。
要讓對方明白是個人情。
哪怕……這人情本身廠裡投了六千萬。
所以,他看了許鑫一眼。
意思是“你得幫忙了”。
許鑫一開始也有些納悶。
廠裡投的電影,上院線不是個最基本的保障麽?
怎麽這時候齊雷還猶豫了?
但轉念一想,難道這電影有什麽彎彎繞繞?
畢竟,他還沒看過這片子。
於是便對吳驚說道:
“片子帶著了麽?
”
“帶著呢。
”
吳驚提了一下手裡的電腦包。
“那下午吧,下午我去小廳看看怎樣。
這片子我還沒看過呢,等看完咱們再聊唄。
”
“……也行。
那我先把這片子送過去,許導,下午我聯系您?
”
“行。
”
許鑫點點頭,吳驚和倆人打了個招呼後就快步離開了。
而他剛走,就聽齊雷說道:
“這電影拍的其實挺不錯,題材切的也好,算是剛好切中了那根線,兩邊都說得過去。
除了花錢多一些,沒啥大牌演員以外,就電影本身質量而言,確實挺好的。
”
“那院線的事兒你還猶豫什麽?
”
“你是這項目的經手人,推薦人,你去點頭嘛。
到時候把你的名字加到出品人裡面,你不是要轉幕後麽,現在就開始幫你造勢。
打造出那種許鑫出品,必屬精品的金字招牌!
”
許鑫一愣……
原來是這樣。
齊雷看著他那了然的樣子,笑著說道:
“既然要往製片人方向走,那就按照這個規則來唄。
你確實得適應一下,導演和製片人的職能不同,但玩法其實都一樣的。
一部片子一部片子這麽累積,普通的製片人呢,其實觀眾不會多有印象。
他們看的都是導演、演員這些陣容。
但作為圈內人而言,製片人有時候比導演的名頭還重,因為他們是下線。
導演拍出來的電影能多賺錢,多精彩,拿多少獎,那要看導演的天賦和水平。
但製片人隻需要對投資人保證下線就好。
有你這個製片人,這影片再怎麽折騰也不會賠錢,這就是頂級製片人的水平。
你以前沒怎和製片人打過交道,所以不習慣這種方式,很正常。
以後知道怎麽玩的,其他的就簡單的多了。
”
“明白了。
”
許鑫再次點點頭,同時感慨了一聲:
“薑,還是老的辣啊。
你這話讓我明白了我在好萊塢那邊拍的《約翰·威克》的製片人,到底是怎麽玩的了。
”
“哈哈哈。
”
齊雷笑著聳聳肩,倆人這才繼續往廠區外面走。
下午還有事,中午也不走遠。
門口這幾家飯店味道都不錯。
倆人吃過好多次了。
雖然規定是上班時間不得飲酒。
那就喝小麥果汁嘛。
而一邊走,齊雷一邊說道:
“對了,你那個片子確定要叫這個名字?
《約翰·威克》?
不太好吧?
”
“……確實不怎地。
但劇本名字就叫這個。
你有啥好主意沒?
”
“我還沒看過那片子呢。
但這名字我覺得肯定不行,沒有啥辨識度。
你得想個中文名字。
貼切一點,最好是直接能代表這片子風格的。
觀眾一看就懂啥意思。
”
“風格麽……”
許鑫心說《約翰·威克》這片子啥風格?
很簡單啊。
突出一個報仇不隔夜。
你殺我的狗,我殺你全家。
沒有妥協,沒有談判,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東西。
突出一個快準狠。
拿槍就是乾,見人就是爆頭。
“《報仇不隔夜》?
怎樣?
”
“……你認真的?
”
看著老大哥那荒唐的表情,許鑫尷尬的笑了笑。
這名字確實不怎地。
而恰好這時,他聽到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
撇頭一看,發現是一輛應該是改裝過的老三菱,紅綠燈剛變綠,那排氣筒就突突突的咆哮著,帶著這輛車疾馳而去。
許鑫有些無語。
心說顯擺什麽啊?
我又不是沒有。
高倉健還送了我一輛三菱呢。
我那輛三菱放哪來著?
從日本運回來他一次都沒開過……
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放哪裡了。
正琢磨著,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
“《疾速追殺》,怎樣?
”
這四個字,簡直為mR.威克而生。
報仇突出一個迅猛急速爽。
一個都不留!
而齊雷聽到這名字後,下意識的品了品。
第一反應:有點俗。
第二反應……
“嗯,聽著還行。
那片子到底講的什麽?
”
“一個退役殺手的故事……”
通往飯店的路上,許鑫開始給他講述起了電影的內容。
天空之上,那臺三菱的咆哮聲漸行漸遠……